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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三)

“放心好了,你什么都不用献祭,献祭的材料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五十只刚出生的羔羊,五十只步入晚年的老牛,以及一位圣女,介时我们把他们献祭,你只是需要烧掉罪孽就好了。”

“圣女?”

“是的,不然为什么说是百年一遇的祭典,她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生的圣女」,正是她领你们过来的。”

随后,男子云淡风轻地讲解着祭祀的工作,用利刃划开女孩的手腕,直至鲜血流尽之前一直向神明祈祷。他的这份漠然与习以为常令安柏乐胆寒。

安柏乐压下自己的情绪,直至回到自己被安排的房间,他长舒一口气,自己对这个世界一概不知,现在又应该做些什么?打开门,霖坐在床上,安柏乐不知如何面对这个陪伴他七天的女孩。

霖坐在羊毛制品的床上,一只腿平放膝盖,胳膊靠在腿上扶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安柏乐,带有倒三角的绿色眼睛似乎已经看透了一切:

“说说吧。”

“是啊,我无法瞒过拥有「读心」的你。”

既然瞒不过去了,安柏乐正也一筹莫展,便把事情讲了个明白,也好省些功夫。

霖静静听着安柏乐一五一十阐述着一天的经历,并不打岔也并不询问,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注视着他,直到他把所有要话语说完,才缓缓开口:

“我能够拯救那个女孩,或者说,我具有救助这个女孩的能力。”

“但是,有一点我要讲清楚,再讲清楚这一点之前,我要先问你个问题,在没有人的情况下,不闯红灯是对的吗?”

屋子里,用动物油脂制作的蜡烛的灯光忽明忽灭,羊头,牛角,皮革,图腾,随及变换的光线与阴影勾勒着各种动物制品,让昏暗的环境抹上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虽然有些疑惑,安柏乐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答案,这正是他长久以来所坚持的。

霖微微一笑,无需「读心」,她早有预料并已经做好了准备。

“但是,这一切建立在你的世界的规则下,比如这个世界,如果这个世界的人们‘不闯绿灯’的呢。”

“比如,在这个部落里,祭祀祈求丰收这个观念在这里没有错误,祭祀一定要牺牲一个女孩,这个观念在这里也没有错误。”

“那么,如果你执意阻止,不就是将自己的意愿强加给了他们不是?”

安柏乐自然无法反驳,与那七天的废话辩论不同,这次的讨论草草结束,谁胜谁负都显而易见。

人体的血液只需流出三分有一,脆弱的生命便不复存在,到底还有些韧性,安柏乐无法想象待鲜血流出这个“一”,需要多久一个时间。

女孩的痛苦令他自责,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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