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金·克拉尔正在酒馆喝酒,他并不是多么喜欢酒的味道,只是为了把自己灌醉。有时一周,有时半个月,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如此,已经成为习惯。
酒馆开门最左侧偏里面的位置,算是布兰金的专属,它是这里最安静也最不容易被打扰的位置,温度适中,光线不好,最重要的是,有人进来时,能够一眼看见对方面貌。
每到这里,他都会点上便宜而劣质的用大木桶装的啤酒,木桶上的金属制品已经锈迹斑斑,似乎连酒都占上了金属的味道。这是他给自己定的规矩,并不是他买不起品相好一点的瓶装酒,他不为品尝只为买醉。他的酒量也十分奇怪,有时三杯就够,有时只要20多杯不止。他只需要坐在位置上,酒保便会拿出他需要的一切。
他们已相处多年,酒保逐渐认识到这是位是脾气古怪的客人。但是这并没有什么不好,相反,他们刚好很合得来。在这里耍酒疯是很常见的事情,刚刚还理表堂堂的人一喝上酒就变了性情。但是布兰金却不一样,他不耍脾气不摆架子,喝醉了也是寡言少语。
付完帐后,稍稍静坐一会儿,不知在想些什么,常常让人忽略掉他的存在,等到回过神来,已经一声不响地悄悄离开了。
多年来的职业素养让他对布兰金的身份有了好奇与一定的把握,但是他并不想继续再进一步,双方只是朋友。
这天,店里有些冷清,只剩下了一两位趴在桌上睡着的客人。布兰金来到属于他的位置。酒保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而是拿出了几瓶较好的,说:
“我请了。”
布兰金嘿嘿一笑,没有拒绝。这回,第二瓶只喝了一半,已经隐隐的有了些感觉。
布兰金靠在椅子上,借着昏暗的光,像往常一样,打量着这个不大的酒馆与里面的客人。他对这样的感觉感到很惬意,身份、地位、服装、举止、气质、语言、有没有受过教育,昨天因为什么生气,今天又因为什么伤心。他通过这些把每个人分类:讨厌遇到的人,可以接受的人,需要接触的人……不过,他从来只是在心里设想,而不会去实施。
就这样静静的呆了一会儿,他把第二瓶剩下的一口喝完,对酒保说:
“是阿鲁克·夫德思吗?”
“正是,果然瞒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