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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建康

自江陵出发,沿着大江顺流而下,行舟二十余天终于来到这秦淮河与大江的交汇之处的码头。秋冬交替之际河水流速缓慢,可不用拉纤直接摇桨拨楫就可逆流行舟。

自三国孙吴开始定都建业,此后经东晋和南朝宋、齐、梁、陈总共六个王朝,先后在今建业(今南京)定都凡321年,史称“六朝”。东吴都城名建业,西晋平吴后改建业曰建邺,建兴元年(313年)为避晋憨帝司马邺之讳改建邺为建康,南朝宋、齐、梁、陈因袭之,后世统称六朝都城为建康。

建康位于秦淮河入江口地带,西临长江,北枕玄武湖,东依钟山,南拥秦淮河。在建康城中,除南边的秦淮河外,东西两侧各有一条主要河道,西侧河道名为运渎,东侧河道名为青溪,自东北向西南,在方向上正是北偏东向。这两条河道将建康城夹在其中,既限制了建康城的规模,也限制了建康城的方位。

由于东吴和东晋建康城均恃大江为固,建康未建外郭,故而只建了夯土城墙,城门多为竹篱门,东南两面又在青溪和秦淮河外围二里的范围立栅,成为外围防线,设有五十六个篱门。

此刻的刘恒站在船头,船夫操着舟楫,有节奏地摇着,刘恒也在用心观看沿途所见,这体验可比后世旅游强了不知凡几。

自大江入秦淮河,行船先后穿过新桥、朱雀航、骠骑航,此时行至青溪入秦淮河的合流处,再转入青溪往北行。小船驶过热闹的秦淮河,沿途可见两岸商肆林立,而青溪两岸则是王公贵族的私家宅院。

若从现代人的视角来审视,这青溪东岸就是一个个私家别墅、园林聚集区,这才是公园景观城市。因占地有限且受自然条件的限制,大部分宅院的规模都不是很大,多以人工景观取胜,随处可见假山高台,配合移栽的花木,真有几分自然野趣。

大量的房屋以竹、木为材质,院墙多是土墙砌筑而成,也有采用藩篱、栅栏,进行简单的隔绝。

昂首沐浴着温暖的阳光,深呼吸几次,此刻的刘恒才有几分真实的感觉,此时才接受自己来到这东晋建康的事实。

刘恒心中想到:明年春天我倒要好好的观赏这“阳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的真江南了。

行至建春门附近,船靠了岸,刘惔与庐陵公主的府邸就在青溪河边,收拾行囊跳下小船,整理心情刘恒来到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刘府。刘恒、玉栀一行众人下船先行,身后的跟着的大部分在伐秦之战时保护刘恒的亲卫、部曲。

刘恒回家,刘忠的兄弟刘诚一早就候在门口了,见到自家小郎主归家,自然高兴无比。时不时与自家兄长谈论着伐秦的见闻趣事,时不时给刘恒讲述这几年府中的境况。

刘恒踏进府门,抬眼望见人造土坡而成的假山,恰好挡住院中景色,假山后面是一个宽阔的地带有亭台水榭、有花草丛生,此处正是刘惔与其好友谈玄论道的所在。顺着假山右手的小路行走约五十步,与进门时的开阔的假山、水池不同,此处接一段狭长的曲廊,廊内光线昏暗、空间细窄,让人顿感压抑。

沿着曲廊再行走约一百步,直到进入露天内院,天井中布置了草木山石,明快的院景,使人稍稍放松,但紧接而上的短廊,再度收束了空间、光线。

如此蜿蜒,空间反复扩张和收缩,光线不断发生明暗变化,沿廊至古木交柯处时,空间忽然开阔,使人来时的压抑心情得以缓解。

此时来到整个宅子的核心位置,听雨楼。这是当年刘惔夫妻及其刘恒的起居之所。

从进门遇见假山的开阔,通过幽暗狭窄的连廊,再见到听雨楼的开阔与大气,让人的心境起伏,这宅院在空间打造、光线把握可见出色。

听雨楼之后,引活水人工打造了一个小湖,长宽约百步,湖心有小道,岛上又添亭台楼阁,东西设置廊桥与之联通。

刘恒上得楼顶可以将整个宅院的景色尽收眼底,还能看见相邻的皇家别苑的庭院布置和景观。正好看见相邻院落人头涌动,院落内大都是宫装仕女打扮,但是诸人各司其职都没有喧哗、吵闹,一切看起来是有条不紊。

想当年这处宅邸是司马绍在庐陵公主司马南弟与刘惔大婚时候专程从皇家庄园里面挑好的一处作为的嫁妆。

刘恒将听雨楼逛了一遍的时候,对着整理行李的玉栀说道:“这听雨楼水湿气重,此后卧榻睡觉就安排在二楼吧。这后宅女使、粗使婆子你下来筛选安排吧,务必忠心可靠。宁可人少也不要在后宅里添入来路不明之人。”

接着对护卫头子安排道:“老忠头,明日将在建康的各房典计、管事的人员召集我要问话。离家数年家中田产、庄园的管理情况我要知晓明白。还有就是将听雨楼周围的护卫换成这次经历伐秦之役亲卫,统计一下此次带出去的亲卫部曲的战损,该抚恤的抚恤,该赏赐的赏赐。”

次日一早初冬的清晨大雾笼罩,树叶和瓦片上布满了薄霜。刘恒依照此前在荆州时候桓温给他定的规矩,每日早起打熬精骨。在听雨楼后面小湖边空地处先是举了举石锁,接着分别练习了会刀和步槊。想到桓石虔那种熊罴能将长大的马槊耍的如臂使指,刘恒心中略微有点不服气,与之暗暗较劲觉得自己也不能落后其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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