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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家暴

李木泽萌生出一丝不安,抄起沙发上的水杯,死死盯着门口。

昏暗的灯光下,一对中年夫妻走了进来。妇女看起来与正常人一般无二,平平无奇,手中提着装满肉类的塑料袋,像是满载而归的家庭主妇。而男人是一位挺着啤酒肚的大胖子,整个人郁郁沉沉,眼睛布满血丝,气质与妇人天差地别。

不约而同的是,两人的无名指上戴有结婚戒指。

李木泽率先想到任务中提到的“温馨之家”,眼前两位基本可以确定是虚妄国度中的家人了。

“哎哟,宝贝儿子,妈妈的新儿子!你怎么才来,爸爸妈妈都想死你了!”

门口,中年妇女见到李木泽后先是惊呼,然后三步并两步来到他面前,像是母亲在慰问阔别已久的孩子,抚摸李木泽的脸颊。

“这小脸真白净,像小姑娘一样,皮肤比我还好……这骨架摸起来结实的很,特别有安全感呢,嗯……就是有点瘦……”

李木泽被上下其手,很是不耐烦,他退后一步想要躲避这份热情,可新妈妈对于他的宠爱程度似乎达到了病入膏肓的境界,死死靠了过去,恨不得贴在他的身上。

“啧啧,新儿子的大腿,新儿子的脚……”

攥紧手中的水杯,李木泽瞥了一眼正蹲下身子检查自己腿脚的妈妈,深邃的瞳孔愈发阴冷,莫名的焦躁感让他呼吸加重。

砰!

这时,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横飞而来,将蹲在地上的妈妈砸个趔趄。一时间,数不清的肉块散落满地,肉块带有血水,看似十分新鲜,李木泽能嗅到空气中夹杂的铁锈味。

被忽略许久的爸爸面目狰狞,譬如性格阴晴不定的家暴男,跑过来对着妈妈拳打脚踢。

“该死的臭娘们儿!都几点了还不想着做饭,是不是想饿死老子?”

“啊?”

“说话!是不是想饿死老子啊?”

一切就是这么猝不及防,拳拳到肉的打斗声、妈妈歇斯底里的尖叫声、爸爸的怒斥声混作一团。甚至夫妻两人还未说一句话,就被暴力蒙蔽了双眼,一言不合扭打在一起。

撞翻桌子,撞开茶几,妈妈倒在充斥血腥味的肉块上,爸爸弯腰一拳一拳砸下去,不留余力,女人白净的脸庞顿时青紫相间。

李木泽不为所动,冷漠地注视眼前发生的暴行,反正不是亲生父母,随便他们折腾去吧。

最好两人互相残杀,这样他可以兵不血刃完成任务,不是更好?

“老子弄死你这个婊子!”

爸爸打得火热,骂骂咧咧地脱下跨栏背心,死死勒住妈妈脖子。

“你该死,你们都该死!”

在狠毒的谩骂声中,妈妈的脸色涨红,因为脖颈处的重压导致双眼外突,舌头耷拉在唇边。

即便如此,她的视线依旧停放在李木泽身上。

“儿子……的眼睛真好看啊……”

妈妈濒死的声音断断续续,愈发含糊不清。

李木泽耸耸肩,蹲下身子检查地上的肉块。对于没来由的家暴,他的兴趣点更多在于这堆来历不明的肉块上。

他有病,但不是傻。

李木泽断定这袋肉很大概率有问题。

果不其然,在摸摸索索中,一块长条状的肉皮引起他的注意。李木泽挥手扇去缭绕鼻尖的血气,拾起肉皮,一串凹陷进去的红色数字无比显眼。

00:00:00。

“原来如此,新儿子是这个意思啊。”

李木泽将肉皮扔在一旁,戏谑道。

“还真是温馨之家呢。”

观察肉块的时间里,妈妈已经被爸爸折磨到奄奄一息,犹如病床上的老人,气息只进不出。似乎还有几分火气,爸爸红着眼睛一步一步靠近李木泽,肥肉猛颤,喉咙内时不时传出野兽的低吼。

“小兔崽子,你去给老子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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