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死死地抿着唇瓣,因为忍耐着剧烈的疼痛,眼白处攀上红血丝,密密麻麻如蛛网,包裹住了曜石般纯黑的瞳仁,她咬牙,一字一顿,“如果我说什么你都不信,那不如直接定了我的罪。”
多罗冶不过想要通过这些手段,将自她口中说的话彻底坐实。
他折磨她,是想试探她。
“好啊,那就看看大汗到底信不信你的话。”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多罗冶忽然松开了手,后退两步站起身,极为厌恶的甩了甩手上沾染的血,薄唇微张,吐出一个字来,“脏。”
“把他们带走。”
一声令下,云锦被人左右架起,粗暴的压着跟在马后。
踏入教武场时,压在她肩上的手猛然用力,强行按着她跪在地上。
粗壮的手臂死死压着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的肩胛骨捏碎。
双膝磕在冰冷的地面,风吹起,只显得她身形更单薄。
像是随时要碎了一样。
身边跪着南春和那暗侍。
南春已经能开口说话了,第一次成为众矢之的,她惊恐的跪在云锦身边,眼睛却控制不住的瞥向二王子。
“别看了,他救不了你。”
云锦凉凉道。
南春愕然,下意识扯嗓子驳了回来,“你!你胡说!”
这一嗓子的威力的确不低,两人见的对话,该听到的人都听到了。
云锦扯了扯嘴角,巴图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会儿,高坐在台上的北漠大汗终于开口,“到底怎么回事儿?”
“你说。”
他抬起枯槁的指头,却从云锦面前划过去,指向了她身边跪着的南春。
南春早就吓破了胆子,从前谄媚苟活,面对的都是二王子一样贪图她美色的人。
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忽然被可汗点到,吓得她呼吸都不能了。
过了好半晌,南春终于像个缓过气来的死鱼一样,胸脯剧烈抖动了几下,颤着声音,道:“大汗饶命,不关我的事,都,都是……”
南春的眼睛不自觉瞥向巴图,在被巴图恶狠狠瞪了一眼后,又猛地哆嗦了一下,转头咬上云锦,面露痛苦之色,声音却凄厉,宛若入魔,“都,都是云锦做的,是云锦打晕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大汗,饶命啊,大汗!”
老可汗面无表情,左右看了一眼自己的几个儿子,又看向巴图。
巴图瞪直了眼睛端坐着,放在桌下的手却紧紧攥成了拳头,极力掩饰着心虚。
“巴图,她是你的人?”
巴图猛地被点名,狗熊一样的身躯狠狠一震,三两步连滚带爬的跪到了殿前,咚一声跪在了地上!
“父汗明鉴,她只是个有几分姿色的奴隶,儿子的确召幸运了她几回……”
“除除此之外,跟儿子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云锦神色如常,巴图会这样说,全然在意料之中。
南春却不干了,急急地开口去咬巴图,“二王子,您不是说过……”
云锦闭了闭眼睛,心道,为何迫不及待寻死?
“聒噪。”老可汗忽的瞪眼过来,南春的话尽数咽到了肚子里,可惜已经晚了。
“割下这女奴的舌头,扔到武场里,北漠的勇士们,你们可要好好对这奴隶。”
此言一出,众人心领神会,纷纷高呼,可汗英明!
云锦眼睁睁的看着南春被带下去,回来的时候满嘴是血,被人从高台上扔到了只有几根木桩子的教武场地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