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罗冶那双灰色的眸子定定的盯着被绑在木柱子上受折磨的云锦,看到云锦这样痛苦,他应该高兴的,这个几次三番忤逆他,无视他的威严的女人如今这样痛苦,这正是他的目的。
目的达成,他应该高兴,可是……没有。
直到阿茹娜松了手,多罗冶才像是大梦初醒一般,脸色难看的命人处置了齐齐格。
多罗查干明知道处置齐齐格是在对他警告,在看到多罗冶的脸色时,也没敢吭声。
云锦闭着眼睛,只觉得耳边传来一阵阵的翁明,她不知道那是谁的声音,也不想去听。
直到禁锢着她的锁链被解开,云锦狼狈的摔在地上。
多罗冶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讥诮道:“你不是一直高傲吗,站起来啊,怎么不站起来跟我耍聪明了?”
云锦费力的用手撑着地面,晃晃悠悠的,尝试了几次,最后却都摔在了地上。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渗出了血,血腥味儿混杂着皮肉烧焦的味道,与白麻衣上的土腥混在了一起,挂在了披头散发的云锦身上。
她的模样无比的狼狈,昔日威风凛凛的女将军,如今看上去比之在场的女奴们还要脆弱。
珠玉终于再也忍不住,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士兵本想阻拦,却被多罗冶以眼神何止了。
“将军,将军……”
一声声的呼唤响在耳畔,嗡鸣声中,云锦终于辨别出来那声音是来自珠玉的。
瘦瘦小小的女子小心翼翼的避开了云锦身上的伤口,费力的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在场有人嗤笑着,看着两个不自量力的女奴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的往人群外走。
云锦始终垂着头,发丝黏在脸上,也遮住了大半的视线。
直到从多罗冶身边走过,她也再没抬起头来。
多罗冶准备的讥诮的话瞬间没了用武之地。
盯着云锦离开的背影,多罗冶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而同一时刻的大殷皇城中。
绵绵的雨仿佛要将天都下塌了一样,宫人们低着头恭恭顺顺的在廊下来回穿梭。
一道身着红色飞鱼服的身影出现在烟雨朦胧中,那人打着伞,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握着伞柄的手,骨节分明,蕴藏着力量感。
那人上了台阶,金靴踩在回廊上时,才抬手收了纯黑色的油纸伞。
来往的宫人本是低着头,行色匆匆,这会儿见面前出现一道人影,下意识抬头看去。
在看到男人的面容后,慌慌张张的行了礼,身子也跟着僵在了原地,直到金靴自身边踏过,宫人才终于轻轻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真是吓死了。”
“干爹,这位是谁啊,怎么连您见到了他都要这般?”
身后年轻的小太监好奇地望着那道越走越远的身形。
正当他困惑之际,头上传来一记敲打。
“诶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