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拍摄甫一开始，曹思蓁就发现纪棠予跟游序的状态掉了个个儿。

上午那会儿是游序哥状态不到位，这会儿轮到了予儿姐。中午转场之后，要拍摄男女主人公甜蜜恋爱的部分，每当曹思蓁要两人做一些亲密动作的时候，镜头里的予儿姐总是透着躲闪。

曹思蓁记得她上小学那会儿，有一天她哥给在国外上学的游序哥打电话，她问的是：“游序哥哥，你跟予儿姐姐什么时候来看我呀？”

游序答的是：“啊？你怎么知道予儿姐姐现在是游序哥哥的女朋友啦？”

多年以后曹思蓁才明白，游序哥之所以能那么没皮没脸不顾别人感受地到处秀恩爱，跟予儿姐的纵容少不了干系。

予儿姐不会高调秀恩爱，但她会在游序哥于众目睽睽之下伸长一张脸向她讨要亲吻的时候，先虚虚地给他一巴掌然后自然而然地亲上去。

所以如果予儿姐不配合，那一定是游序哥又因为什么骚操作惹她生气了。

“也不算吵架。”纪棠予回答，“他没错，是我的原因。”

曹思蓁在休息的时候，得到了纪棠予这样的回答。

“真的假的？”曹思蓁一脸不信，“怪不得我刚问他的时候那么拽。”

纪棠予问：“他……怎么跟你说的？”

“他甩下一句让我问你就走了。”

“这样。”纪棠予垂眸。

游序没说，纪棠予自然也不想把两人之间的事搞得人尽皆知，尤其今天本来答应好的拍摄，因为她突然的决定受到了影响。

纪棠予看了看棚里或坐或躺疲惫的同学们，对曹思蓁说：“我去找他。”

纪棠予在棚外找到了在打电话的游序。

等他打完电话，纪棠予走上去，冷不防园区一辆电动车从拐弯处驶来，游序先一步拉住纪棠予，把她拉到屋檐下：“看车。”

恍惚间纪棠予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再一想，也不过是不久之前游序去那座北方古城找自己，她带着他穿梭在热闹的街道上买吃的，也是差点被一辆电动车撞到。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说了分手。

说了分手了，手还是习惯性抓住他。松手，衣服上已经起了两滩褶皱。又习惯性想要抚平，却想起已说过分手。于是手指刚伸出去又马上蜷了回去，像做了一个并不高明的假动作。

这一假动作显然逃不过对手的双眼。纪棠予自以为极度轻微的心理活动，落在此时的游序眼里，就被自动放大了好几倍。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根本不用猜，用直觉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两人闹别扭的时候游序会耍赖在家里的各个地方堵人。包括但不限于在洗手间门口“不小心“撞到对方，在纪棠予倒完茶去书房的必经之路上制造一场狭路相逢，突然很忙地在茶几上找东西把人堵在茶几跟沙发之间的L型空间里……

纪棠予被堵了也不急不忙，低了头不看他，该擦手擦手，该喝茶喝茶，该站就站着，长长的睫羽在游序眼底颤着，挡了一多半的眼眸，让游序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故意使坏的人反而最先心慌。心一慌，手就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做出了动作。手一伸，把人抱起来抵在卫生间门上，让她踩在自己脚上，或者一把将人推在沙发上，总之就是要不带一点遮挡地把她的眼睛看全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