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文科好,她偷偷跟我说她高考语文的时候还睡了一觉,结果语文还考了135分。
数学全程都在做题,手都没停一下,结果考了59分。
后来她又跟我说,一辈子就听家里这一次,还报错了专业。
我说,你当时为啥不自己选专业,反正你也不喜欢听他们的话。
苏念说,想着他们是过来人,从小到大没听过他们一回,结果就听了一次,还掉沟里了。
苏念上初中的时候特别热衷给我介绍女朋友,她能把她们班好看的女孩子掰着手指头给我数个遍。
我说,你这样在同一个班里介绍,迟早得翻船吧。
她说,要想不翻船,除非满地都是船,我给你找足够多的船,你就不会翻船。”
宋智安插话道:“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不过听起来带点儿渣女的潜质。”
苏文立刻反驳道:“苏念不是,主要是她觉得我好,她就想把她认为的所有的好的都给我。
后来苏念就不给我介绍了。
我问她,为什么?
她说,她们都配不上你!”
宋智安听后,略有感触:“苏念应该挺崇拜你吧!”
苏文说:“要说崇拜吧,也是挺崇拜,要说是吧,但我觉得她又嫌弃我。
有一次我跟苏念说:“我发现了,我们班里学习好的家里都穷,学习不好的家里都有钱。
苏念质疑我:“你说的不太准吧?
我就问:“什么意思?”
苏念反问我:你觉得你属于哪一种?
我当时一噎,我属于家里又穷,学习又不好的那一种。”
宋智安哈哈大笑:“像她的风格。”
苏文接着说:“但是我认为苏念说的没有错,她说的是事实,而且她也不是说讲歪理,她说的话都是一针见血,包括我婶儿,一直逢人便说,苏念从小到大就没听过她的话,在我看来,是我婶儿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苏念身上,当两者想法发生冲突,就会被她定义为不听话、不懂事。可人生来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难道不应该有自己的主见吗?”
宋智安听的入了迷,好久他才回过神来,看着苏文突然说道:“我大概突然明白苏念为什么想把她认为好的都给你,觉得谁都配不上你,因为只有你懂她!”
宋智安和苏念小时候的成长环境完全不同。
他从小到大都很听父母的话,父母也都依着他的性子来,他学习也一直是拔尖的,在父母眼中,他是他们的骄傲。
他和同学一起去买衣服,他们同时买了黑色的。
他的同学回家被父母训斥了一顿:黑色穿上像个小老头,丑死了!”
可他的父母对他说:“黑色好看,大方、稳重!”
他和他同学一起买了白色的衣服。
他同学的父母说:“你这么一个不爱干净的,能穿成白色的?脏了你洗,我可不给你洗。”
他的父母会说:“白色清爽、干净,喜欢的话多买两件换着穿。”
后来,上了军校,他说,他找女朋友只要漂亮的。
他父母说:“漂亮的好,咱也不图她养家糊口,看着养眼就行。”
后来他又加了一条:“要漂亮又有趣的。”
他父母说:“有趣的好,要不天天木木愣愣的,以后的日子那么长,生活也挺乏味。”
不管什么时候,他的父母总能找到和他同频的理由。
有的时候,他希望他父母反驳他一下,他辩解一下,他的生活太平淡了,没有任何起伏。
有的时候,他在想,如果他的成绩很差,或者说他不听他们的话,他们对他会不会还是现在这个态度?
那个被父母称为“犟种”的苏念此刻正在和顾政南打电话。
顾政南正在备考戍边,苏念问:“你背着题和我打电话会不会受影响?”
顾政南边背题边说:“不会,听着你的声音我背的更快。”
苏念笑道:“我还有这功能呢?”
顾政南说:“对,你是我的万能充!”
苏念说:“第一次听到这种比喻,你不应该把我比作你的玫瑰啊,什么甜心啊之类的?”
顾政南笑道:“万能就包括所有,那些太片面,你可以是一切!”
苏念也笑了:“呦!顾教官,最近撩人的水平提高了不少呀。”
顾政南笑道:“肺腑之言,当然也要与时俱进!”
苏念突然问:“你妈是老师,那你上学的时候她应该教过你吧?”
顾政南一愣:“教过。”
苏念好奇地问:“自己的妈是自己的老师,那种感觉应该很爽吧?是不是当时在班里有一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顾政南冷哼一声:“恰恰相反,是我人生的至暗时刻。”
苏念不解道:“为什么?”
顾政南说:“每次她想教训别的同学的时候,总是要玩一出杀鸡儆猴的戏码,我就是那只鸡,天天杀我。”
苏念噗嗤一下笑了:“杀了这么多年也没把你杀死,你说你妈当年会不会一边杀一边想,妈呀,儆没儆猴不知道,这只鸡是真难杀呀,总也杀不死,还在那乱扑腾。”
顾政南哈哈大笑:“明明这么悲情的戏码让你说的成了一个笑话。”
苏念说:“对啊!我就是想让你开心,我想让你每天都开心!”
顾政南说:“有了你之后我每天做梦都会笑醒。”
江皓坐在床边听着顾政南和苏念有说有笑,心里五味杂陈。
曾几何时,他和段晓静也是这样。
楚越婵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原因,天天情绪不稳定,他现在听到楚越蝉的声音,看到她的来电显示,头皮都是麻的。
顾政南挂了电话,江皓羡慕地说:“你说我从哪儿能找一个像苏念一样的女朋友?”
顾政南一脸警告:“你什么意思?”
江皓笑笑:“那么紧张干嘛?我这是羡慕你,羡慕你俩感情好,夸你媳妇儿呢。”
顾政南冷冷地说:“独此一家,别无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