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永兴这么说,王成礼以为自己能松一口气的,谁知永兴又道:“但无论你怎样辩解,都掩饰不了你的重重过失,光是你受人控制,当内奸这事,已经绝无饶恕的可能。从今天起,免去你管家的职务,立刻离开张府,至少只要我还在这个当家位置上一天,就永不再录用了。”
“当家的”,王成礼眼睛都红了,却不知还该说什么。
永兴看了他一眼,“是大丈夫就别丢人现眼,你好歹当过张府的管家,别说现在我只不过是不录用你了,就算是有人要杀你,你也该挺起胸膛的。难道你觉得我的处理有冤枉之处?”
“不,不冤枉。”
永兴又道:“不过看在你这么些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而且你又是先父的旧人,纵然你不能再留在这,我也打算继续照顾你们王家,你回去后,好好考虑一下,再推荐家中的一人来府上办事,我好生安排就是。”
“感谢当家的宽容大量”,王成礼是长揖及地。
永兴居然料理起家事,完全不管被包围着的冒牌大小姐,倒是让那个冒牌货有些不知所措,不过这却是慕千成很赞成的。现在越是表现出着急,这人就会越得意,反而增加了救回老夫人的难度。
让她感觉自己手中的筹码,那分量好像在变反而有利于事情的解决。
果然,这韵诗有些坐不住了,虽然她还是一副冷嘲热讽的口吻,但她率先开口,就证明了她有些心慌,“你们不要那老鬼了,是想借我的刀杀了她。不过就算她死了,你们也没有遗产可分啊。”
永兴冷哼了一声,却还是不动声色,只用眼神示意守在出入口的人注意。
倒是慕千成离座,还走到了韵诗的身边,“你还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着急,我却知道。”
韵诗想问的,不过立刻就把话止住。
慕千成笑了笑,“那是因为我不但找到了夜明珠,其实你把老夫人囚禁在哪,我也找到了,所以你说他们还急不急。我刚才说没有找着,只是为了让你以为自己手上还有筹码,不至于狗急跳墙,因为我看刚才的守卫还不是做的很充分。但现在可不同了,你想跳也跑不了,这里不但有张府的人,外面还有谢科长的人,你一动只怕身上就得变蜜蜂窝。”
“你”,韵诗的手抓紧了茶杯。
慕千成甚至敢走得更近,“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但我却已经知道你是谁,扯下那块没用的皮吧,川岛小姐,想不到你在北平和我们玩的还不够,居然追来上海了。”
韵诗眉毛动了一下,她真的如同把脸皮扯下来了一样,想不到那薄如蝉翼的东西,居然可以完全改变一个人的容貌,若非亲眼所见,还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这女人真是川岛菊之奈。
看到她在这里出现,戴独行的眉头皱了皱,他倒不是担心川岛菊之奈难对付,毕竟再难对付的人,这回看来都是插翅难飞了,谁让她自投罗,他担心的倒是为什么川岛会知道他们南行张府的事,他们的消息这么灵通,该不会是安全处里有内鬼,还是问题出在慕千成的身上?
虽然境况已很不利,但川岛倒还算沉得住气,“那你们现在想怎样,要抓我是不可能的,要杀我就请随时动手。”
“不,只要你不顽抗,我不但不打算杀你,而且还可以给你离开”,谢飞洋的话,让所有人都惊讶万分,连川岛都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
戴独行早知道姓谢的很难捉摸,但这回倒真的太出格了,“谢科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话,决不能放这女人走,这是命令。”
谢飞洋摇了摇头,“放他走才是命令,虽然我也不想这样做,但我收到总局座的最新指令却是若遇到这种情况,就发发慈悲吧,至少不能让他们死在张府上!”
真能如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