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父亲经常把冉浅浅抗在肩头，坐在腿上。中专时，偶尔碰到大胆的男生也牵牵她的小手。她对男性肢体的接触并不陌生。

柳明荫身上传来男人特有的气息，像是雨后森林里的味道，沁人心脾，让人忍不住想深吸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可又有些让人头晕目眩的感觉。

她紧张地狠狠地揪了自己一下大腿，好让自己清醒些。

她的个头在女人中不算矮，可在柳明荫面前，他一靠近，像是半包围的姿势，完全淹没在他的怀中。

“中国传统文化中，虽然孔孟之道对我们影响最为深远，但整个文化体系中，又不仅仅是他们两位，还有，庄子、墨子……”

柳明荫娓娓道来，不急不慢的语速像是深山里叮咚清脆的山泉，一下一下地敲击在她的心扉上，引得她的心脏砰砰地跳得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她紧紧地，紧紧地抿着嘴唇。

渐渐地，她脑袋一阵空白，只听到耳朵边有嗡嗡嗡的人声，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他身上的味道貌似越来越浓，像是熏了迷迭香一样。

突然，山泉停止了跳动，冉浅浅迷糊地抬起了头。

柳明荫静静地看着她，“既然是个假眼镜，带着它干嘛呢？”

“哦！”她不自觉地双手去掉了大黑框眼镜。

柳明荫心道，这翠庭轩的灯光真够迷离的，为什么她的脸比璀璨的灯光还迷人？好像那晚妖精一样的人又出现了！

一双蓝色的瞳仁，在灯光的映射下像是深不见底的悠潭，像是有个慢慢滚动的旋涡，不停地旋啊旋。他一阵头晕，像是喝醉了酒，又像是半醉半醒之间的迷离。

没错！她的头发还是他熟悉的那个味道！好像自那晚之后，再也没有闻到过。

他彻底忘记了自己应该讲些什么？

翠庭轩包厢的密封性真好啊！

空气里流动着温暖、芬芳的气息，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

四下寂静无声，只有彼此的呼吸声相闻。

他的手不自觉地捧起她的脸。“妖精？嗯？”

“我…”她的脸色绯红，白皙的皮肤像是涂上了胭脂，红艳艳的嘴唇像是熟透的樱桃召唤着对面的人去采集。

她感觉她的心脏跳得已经撞击到了肋骨，有些微微地疼。手和脚发软，好像不是自己的。周身都是他森林似的味道。

柳明荫低下头，认命似地闭上眼，双手捧着她的脸，本能地用嘴寻找她的嘴。额头、眉毛、鼻梁、脸颊，嘴巴所到之处是那样的柔软和香甜！

一股电流穿越过了他的四肢百骸，下身微涨，他一怔，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随即狂喜，原来这么多年……不是它！不是它！

他看见她也微微地睁开眼睛，闷哼一声，“乖！闭眼！”

那一声乖让她心脏漏跳了几下，浑身颤栗地闭上了双眼。

他看了看她那一张红艳艳的小嘴，心道，它应该是世界上最醉人的滋味吧？

“我说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能上好课啊？我们都喝了两壶茶了，快撑死了！”

正在梦幻般的两人像是被人猛然浇了一盆冷水。

她一双迷茫的双眼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逐渐变得清晰。心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被美色迷惑的感觉？

她本能地推开柳明荫，一把抓起桌上的大黑框眼镜带上，正襟危坐，假模假样地问道：“柳老师，那你觉得中华传统文化中对你影响最深的是哪位？”

情急之下，她把何教授布置的作业给问了出来。

柳明荫看见她像表演变脸一样一本正经的模样，笑得胸口乱震。又怕表现得太过明显，吓着眼前的小人儿，只好憋着笑，轻咳嗽一声，“这个问题我需要好好想一想”，他也煞有介事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