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下午去了景家。”时希一面说,一面注意着时叙的表情。
时叙倒是没什么反应,他从小和时希一块儿长大,彼此都太熟悉对方的个性。时叙知道,要是时希真知道了什么,或者是见到了景渊,肯定早就憋不住打电话跟他说了,根本不可能忍到现在。
时希看时叙一副没兴趣的样子,只好放弃了卖关子的想法,直接说:“景家的管家实在是太有礼貌了,他告诉我对不起,这里没人想见您。于是,我就回来了。”
“哦,”时叙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光脑,“如果下次有这类似的事情,你还是在电话里跟我说吧。”
“然后,我给景渊打了电话,他挂了。”时希继续说,“所以,我要了两张这个星期天联谊会的门票。”
时希的话题跳跃性太大,时叙沉默了一下,莫名其妙地问:“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关系就在于,反正你和景渊玩完了,不如去认识一下别的雌虫。”时希从自己的口袋里抽出两张票,在时叙眼前晃了晃。
“你明知道我从来不参加联谊。”时叙看了时希一眼,“你想去就去吧,不要拉上我。”
时希一脸郁闷:“我真的想不通景渊到底在发什么神经。等他假期结束,我一定要揍他一顿。”
时叙欲言又止,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你应该打不过他。”
时希简直气闷:“你真是我的亲弟弟。”
时叙闻言耸了耸肩。
忽然,时叙手中的光脑振动起来,他低头一看,只见一条新的标红的新闻推送出现在了屏幕上。
本性难改?前有景琰虐杀雄主,后有景渊刺伤准雄主!
景琰便是景渊雌父的名字。
时叙惊讶无比,以至于他都有些怀疑这条新闻的真实性。他点了点这条新闻的大标题,跳转到正文部分,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时希很是茫然,只见到时叙骤然变得凝重的面容,他疑惑地问:“你干嘛一副这样的表情?”
“景渊刺了宁豫一刀。”时叙一目十行,迅速地扫视着冗长的新闻,光是看着文字,他都能感觉到新闻作者内心的震惊。
时叙此刻也是同样的心情。
景渊?宁豫?刺了一刀?
时叙简直无法将这些东西联系到一起。
时希瞪大眼睛,张着嘴,大半天回不过神来。他愣在那里,直到时叙再扔出一句比炸弹还吓人的话,才把他惊醒。
“景渊要和宁豫结婚。”时叙说道。
宁豫是宁家最小的孩子,他是雄虫,平日里顽劣的事迹不少,而且热衷于各种虐待雌虫的活动。凡是权贵世家的雌虫都不太可能会愿意和他扯上关系。
景渊不可能是自愿的。
时叙还在看新闻,他一边看,一边将重点整理出来。
时叙说:“宁豫伤到了胳膊,没死。”
时叙说:“笔者将景渊和他的雌父作了比较,说景渊很危险。”
时叙继续说:“景渊是在宁家刺伤宁豫的。”
最后,时叙说:“宁家表示,不会把景渊送去雌虫调教中心,他们要自行处置。”
时叙一直看到了新闻的最后一句,他慢慢地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与时希的表情如出一辙,都是那样的惊诧与沉重。
时希低声道:“伤害雄虫是重罪。”
时叙的手指紧紧地掐着已经黑了屏的光脑,他没有出声。
“这绝对是景家逼的。”时希气愤地说,他看向时叙,“我们得帮他。”
时叙默默点头,他已大致明白,景渊为什么要用强制婚配权了。
景家一向以高超的医术而闻名,但他们却有一个逃避不了的短板,就是他们家几乎没有在军部担任要职的雌虫。
直到景渊的出现。
景渊19岁时已是上尉,可谓是青年才俊,前途无量。然而,就在这时,出了景琰虐杀雄主的新闻,虽然景琰自杀了,但对于雄少雌多的虫族来说,这样的事情是零容忍的。因此,景渊被他雄父的家族赶了出去。
而令人惊奇的是,景家居然接纳了景渊。
景家没有看错人,景渊在军部确实如鱼得水,一路高升,28岁时他已成为少将。在景家看来,这就到该收获的时候了,但是,这其中却存在着一个很大的问题:景渊完全没有服从家族安排的觉悟,他拒绝了所有雄虫的示好,拒绝了所有家族为他挑选的联姻。
景家劝不动景渊,又打不服景渊。终于,有一天,景家现任家主景慎忍无可忍地把景渊送到了宁豫的床上,期望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
结果,谁都没想到,景渊竟然刺伤了宁豫。
但外人不知道的是,在这一切发生之前,景渊就申请了强制婚配,而强制婚配书也早已发送到时叙的光脑里了。
严格来说,时叙与景渊的婚姻已是白纸黑字,无可更改了。
宁豫是在景渊已有婚约的情况下强迫他的,这时候,景渊的反抗,应当叫做正当防卫。
时叙是景渊留给自己的最后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