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来的叶倾歌顺着声音望向主位,那一抹明黄也盯着她,眼里尽是冷色。
“叶倾歌你好大的胆子!”说话的是冷一依,眼中深处尽是得意之色。
叶倾歌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众人,现如今,不知道怎么会事,更不知晓如何为自己辩解。
坐在位子上的叶朝也一头雾水的看着前方。
冷皓云盯着前方的目光并不是在看叶倾歌,而是在看她身上的白衣。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唐戈雅从年少时便一直都喜爱菊花,就连衣裙上的绣花大多都是与菊花有关的。
他还记得,那一年,唐戈雅举办了菊花宴,邀请了许多小姐公子前去观望,那时候的他,还不是皇帝,只是个小皇子,自然去凑了这个热闹。准确点而言,他其实是奔着唐戈雅而去的。
他给她备了礼物,因为知道她喜爱菊花,所以他为她打了一个簪子,是菊花的样式,很精美,很小巧,也很珍贵。
而那天,恰逢瑞王冷玄夜回京,他知晓后也给她备了礼物,便是一套白色的衣裙,上面也绣着菊花,与叶倾歌现在所穿的相差不多。那样的衣服当时在街上很常见,并不稀有,可偏偏偏偏他们俩的礼物是同时送到唐戈雅的闺房里的,可是最后唐戈雅却将冷玄夜送她的简单衣裙当众穿了出来,宴间巧笑倩兮,顾盼流连。而那把精致的簪子却不知去向,甚至到如今,他也从来没见唐戈雅拿出来过
后来席间,不知是谁大着胆子取笑说那间衣服太过简单,后来被已经回府的瑞王的听说后,就吩咐说,“这样款式的衣服从今便只能京都第一美才有资格穿。”京都第一美,除了唐戈雅还能是谁?这样的吩咐与这种款式的衣服只有唐戈雅才能穿并无多大差异。
这也并不是如今最主要的,重要的是,从那以后,当真便只有唐戈雅才能穿那种白衣上绣菊花的了,而唐戈雅只要是同冷玄夜一起,便必定是穿着那种款式的衣服。
可是后来,唐戈雅嫁给了冷皓云,成为了当今皇后。冷皓云自然见不得唐戈雅再穿那样的衣服,那衣服,就像一个耻辱一般,提醒着冷皓云,他的皇后,喜欢的是他的皇叔,因此,做了皇帝没多久后,冷皓云便下旨宫里禁止穿那种衣服。
冷皓云神色镇定的看了眼身侧的唐戈雅,见到唐戈雅神色里的诧异与震惊时,这才回头看向叶倾歌,声色很平稳,也尽带威严:“你这衣服是哪儿来的?”
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这衣服终还是打破了叶倾歌的自欺欺人。
“禀皇上,这衣服是府里的姨娘给的。”叶倾歌如实的说着,可相信她的却并没有那么几个人。
听冷皓云提起衣服,叶朝这才仔细看向叶倾歌身上的衣裙,看清了她衣裙上的花纹,脑里某些事从深处惊现出来,额头上布起了细汗。
吓得站起身,弯腰,“皇上宽恕,小女年幼,不知晓,小女绝不会做此忤逆这事。”
叶倾歌有些木讷的侧脸微低头,看向远处卑躬屈膝为自己求饶的叶朝,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二话不说便跪了下来。
“哦?可是她刚才说是你府中的姨娘给的,这又是什么意思?”冷皓云的话音一转,看向叶朝的目光里充满了威压。
“回皇上,府里的姨娘没见过世面,不知这件衣服的禁忌,还望皇上恕罪,小女这就去把衣服换下来。”叶倾歌几乎都快爬在地上了,她希望能借此来减轻皇帝对父亲的猜忌,可终究没那么简单。
“叶倾歌!你当这皇宫是你叶府了?由你这般胡来?坏了规矩以后这皇宫还怎么管?”冷一依自不会放过那么的机会,因此不待冷皓云开口便开始不依不饶的出声。
叶倾歌低伏着头快速的转动着,隐藏在下方的手拼命而又隐蔽的抽动着衣服裙摆上的锦线。
“大公主说这话的时候可有想过你自己?”谭寻的沉稳的声音从侧方传出,眼里的嫌弃不遗余力的展示在冷一依的眼中,接着又开口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周围顿时传来一阵唏嘘之声,这小侯爷胆子还真是不冷一依仗着太后的疼爱在宫里为所欲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真若追究起来,现场谁都可以说规矩,可唯独冷一依没这资格。
“谭寻!”
冷一依的神色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看着神色坦然的谭寻一阵心痛。
冷一依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突然满含泪花的盯着谭寻,不发一语。谭寻则什么也没发生一般,低头自在的喝着自己的茶。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
叶倾歌知道谭寻是为了帮自己,可这样引火上身
“音儿,过来母后这儿。”坐于上位的太后开口打破了空气里的寂静。
冷一依侧脸看向太后,没动,随后又固执的看向的谭寻,眼里的泪花也固执的没落下来。
“放肆!连母后的话你也不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