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好一段时间,小少年都会在门前看到不同颜色的花。
有一天,小少年专门在门里的一棵树上等候,差不多黄昏时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看到小桑榆放下花,本来想开口的小少年,突然来了兴致,就看着小人动作。
一连好几日都是如此。悄悄的送花,然后走人。
小桑榆再一次来送花的时候,她鼓起勇气敲了门,但是没有得到反应。之后她就一直等在房门前,抱着花,没有离开。也不知过了多久,小桑榆就靠门沿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就闻到了一阵饭香,还有鼻息之间淡淡的药草味。睁开眼,是一间屋子。她发现自己睡在床铺上,立马跳下床,看着那一处发呆。
"醒了。看到桌子上的衣服了吗,屏风那边我已经备好了热水,将就一下吧。"门口传来的声音,吓得小桑榆转了个身。只听得一声低笑,很稚嫩,但是也无端悦耳。
小桑榆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又看了看桌子上艳丽的衣服,环视了下门口外面的景色。
庭院围墙周围都是稀疏有致的竹子。门口边上有一棵大树,在往右过来就是竹编的厨房,屋舍。左边有一三排竹架,上面晒着一些药草。院子中间也有一棵大树,下面设有桌椅,也是别致的竹编,小巧又精致,简单又温馨。
饭菜差不多的时候,小少年听到了一声铃铛的声音,才想起,准备的衣服,是有铃铛的。
抬眼,就看到了一个精致的小人。素白红边的上衣,裙摆是红白相间的颜色,外着花纹的纱裙。腰间束着红色的绸带,绸带一方,坠着一个银色的小铃铛。头发虽然还没打理,但是一眼望去,小脸粉嫩,已经洗干净了。特别是那双显露在阳光下的眼眸,清澈光亮。
"对,对不,不起……被子,我,我……可以……洗。"小桑榆局促地站在房门前,小手捏着裙摆,没敢动。
"那,就谢谢了。我叫竹离,竹子的竹,别离的离。你呢?"
"桑榆。桑树的桑,榆树的榆。"
……
思绪从回忆里抽出,"那时,你踏出我房门的第一眼啊,我就想,要是能以身相许就好了,一定是一个漂亮的媳妇儿。"
这话听了挺高兴,也怪不好意思的。"我一直不明白,你那时为什么要留下我呢?"桑榆之前好几次都想问这个问题,但是一直找不到理由开口。
桑榆感到腰间的手紧了一些。"可能是,图谋不轨吧。"小时候因为生病,大部分时间都跟在他师傅身边学习,强身健体,很少接触别人,除了他的小厮和父母,说话的人儿很少。
"骗人。"桑榆看着眼前这个给了她第二次性命的少年,伸手,抬起了竹离的头,"小个子,你看,天地都见证了我俩之间的岁月漫长,相互陪伴,所以注定要成为夫妻,一生一世。"
桑榆认真看着眼前少年的模样,从幼小到年少,依旧是她记忆里的模样。努力踮起脚尖,虔诚的一个吻,落在了竹离的额头上。
"谢谢你给我了一个家。夫君。"
眼前人呼吸一凛,压低了声音。"你真是……"
竹离单手抱起怀中的人,一只手放在少女脑后,抬头吻住了那红润的唇。
月色下,只有两个相互依偎的人影。
洞房花烛夜,共赴巫山雨。
滚球不明白为什么两个要交叠在一起,用手支起上半身,瞪大着眼睛看着,非常好奇。
可能事实太美好了,所以梦起往事。
初春三月,细雨绵绵。廊下雨声嘀嗒嘀嗒,推开窗,也能感受到潮湿气息。雨打树梢,偶尔也有微风吹拂,泛起丝丝躁动。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名年长的华服女子缓步走到少年面前,"阿离,大病初愈,你怎么又站在窗边。"
书桌上面的书摆放整齐,但是确孤零零的被风翻着,"没事的娘,呆久了,房间里闷。"少年约莫十二岁左右,轻咳一声。
华服女子心疼地把人拉倒床边,"我儿啊,我和你爹商量了一件事,就是陈府的千金似乎对你颇有好感,想着把人介绍给你瞧一瞧,你意见如何呢?"
少年无奈地摇头。"阿娘啊,我这情况,就不要拖累人家了吧。况且,我想要娶的,须得是我心上人,渴求的是,一世一双人。"
华服女子瞬间眼眶就红了,"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我儿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是个人,都会对你心动的。"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认真看着华服女子。"阿娘,我想修炼。我想,多陪陪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