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杏绫受不住,晕了过去。钟实眼疾手快的接住,抱在怀里。桑榆踉跄一下,用手撑着棺椁。感觉心里被人挖了一个洞,任风来去,寒意四起。
夫君。
桑榆一只手伏在心口处,大口大口的喘息。眼眶通红,嘴角紧抿。
"欺人太甚。"钟实青筋暴起,一只手握得吱吱做响。"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府。"抱起苏杏绫,快步往外走。
桑榆收拾好情绪,和钟实一起从通道回府。
钟府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动静。原本准备好的丧事,也无疾而终。
"阿榆这几日都呆在房间里,我有点担心。"苏杏绫瘦了一圈,神色依旧憔悴。
"桑榆没我们想的那么脆弱,别担心。"回来的第一天,钟实就知道桑榆在做什么,他也答应了。
等了一会儿,房门打开,里面的人抱着一个东西走了出来。
一个刻有文字的木牌。
钟家长子夫君钟竹离之位。
苏杏绫感觉眼神起了雾,眼前人和物,都看得不真切了。
"阿娘,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夫君走了,不能让他们膝下午后。今天之后,她桑榆既是女儿,也是妻子。
苏杏绫摇头,眼神看到了桑榆布满伤痕的手,心里难过。"阿榆有心了。"
钟实万般言语,都化作叹息一声。"走吧,我带你去祠堂。"
按照顺序,放好牌位之后,桑榆上了一柱香。"夫君的事,我已经告诉师父了。我打算跟着师父,顺便养胎。"
两位长辈没有意见,就当是出去散散心吧,免得睹物思人。
送别的那天,也是在祠堂。
"师父在城外等我。爹娘,保重。"桑榆跪在地上,磕头。
苏杏绫连忙扶起,嘱咐道,"好,我们会好好的。你在外,也要保重。"
钟实把苍云给桑榆,里面装着钟府大半的积蓄。"家门,永远为你敞开。"
桑榆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孩子,还是怕连累我们。"钟实看着已经不见的背影,心里无限哀叹。
两年之后,回到钟家的只有一名稚子和一份书信。
"爹娘勿念,儿媳一切安好。
时至今日,心中牵挂未解,回家甚忧。待来日了愿,必定同归。吾儿小名唤团团,大名望爹娘取之。"
苏杏绫拿着书信的手微微颤抖,时隔经年,再次落下了眼泪。片刻后,把信收好,保存了起来。
钟实望着本该无忧但又过于早熟的孩童,心里哀叹的同时,也升起了一丝希冀。"以后就叫他钟期吧。"
苏杏绫接过小娃娃,紧紧抱在怀里,望着还在沉睡的孩子,眼泪又一滴的落到了襁褓上,“这孩子,以后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