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感自己的无奈与悲哀,于是创作了一首关于山水的歌谣来表达自己的情感。歌谣唱道:
“房山啊,它现在成了我的宫殿;沮水啊,它现在成了我日常饮用的水浆。在这里,我听不到曾经熟悉的调琴奏瑟之声,只能听到那流水潺潺、波涛汹涌的哗哗声响。水啊,你如此无情,却能自由自在地流向汉江,实现你的归宿。而我,曾身为万乘之国的君主,如今却只能在梦中怀念我的故乡!是谁让我落到如此田地?是那些谗言四起、造谣生事的小人!我的忠良之臣被埋没,国家社稷也因此而沦亡。我虽听信谗言,但我又怎敢怨恨秦王呢?这都是我的过错啊!”
赵王迁被囚禁的日子里,夜晚总是漫长而无聊。每当他心中涌起无尽的哀愁,便会情不自禁地唱起歌来。这歌声充满了哀伤,让周围的人听了都为之动容,无不感到悲痛。长时间的忧思和压抑,终于让他的身体垮了,他病倒了,而且病情日益严重,最终再也没有能够起来。当代王嘉得知赵王迁去世的消息后,他深感痛惜,并按照礼仪为赵王迁追赐了一个谥号——“幽谬王”。这个谥号既体现了对赵王迁一生经历的总结,也包含了对他最终命运的同情和感慨。
与此同时,秦王政在成功征服赵国后,率领大军班师回咸阳。为了休整军队、恢复士气,他暂时停止了对外征战,让士兵们得以休息和养精蓄锐。而那个曾经背叛赵国、助秦灭赵的奸臣郭开,在秦国期间积累了大量的金银财宝。然而,由于这些财富过于庞大,他无法全部携带回秦国,于是便将它们埋藏在自己位于邯郸的宅邸中。待一切尘埃落定后,郭开向秦王提出请假申请,声称要返回赵国去搬取自己的家财。秦王听后,微微一笑,便批准了他的请求。郭开满心欢喜地回到邯郸,准备挖出他埋藏的金银财宝。他雇佣了车辆和人力,将一箱箱的金银珠宝运出地窖。然而,就在他们满载而归的途中,却遭遇了不幸。一伙盗贼突然袭击了他们,不仅杀死了郭开,还抢走了所有的金银财宝。有传言说,这起谋杀案是李牧的门客所为,他们为了替李牧报仇,才策划了这起劫杀行动。唉!郭开为了金钱而出卖了自己的国家,最终却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他的所作所为真是愚蠢至极!他不仅没有能够享受到自己出卖国家换来的荣华富贵,反而因此丢掉了性命。这真是一个愚蠢至极的教训啊!
燕国的太子丹在逃离秦国后,返回了自己的国家。他对秦王充满了深深的仇恨,于是决定倾尽家财,广邀宾客,共同谋划如何报复秦国。在这个过程中,他找到了两位勇士——夏扶和宋意,并给予他们极高的礼遇和优待。除了夏扶和宋意外,还有一位名叫秦舞阳的年轻人引起了太子丹的注意。这位秦舞阳年仅十三岁,却已展现出非凡的勇气和胆识。他曾在光天化日之下,于繁华的都市中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仇人,这一幕让周围的市民们惊恐万分,无人敢靠近。然而,太子丹却对秦舞阳的勇敢表示了赞赏,并赦免了他的罪行,将他收归自己的门下。另一方面,秦国的将领樊於期因得罪了秦王而逃亡到了燕国,并隐匿在深山之中以躲避秦军的追捕。当他得知太子丹广开宾客之门、礼贤下士的好名声后,便决定主动现身投靠。太子丹对樊於期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并将他视为上宾,给予了极高的礼遇。为了安置樊於期,太子丹还在易水之东建造了一座城池供他居住,这座城被命名为“樊馆”。然而,燕国的太傅鞠武却对太子丹的这一系列举动表示了担忧。他向太子丹进谏道:
“秦国是一个像虎狼一样凶猛的国家,他们正在一步步地蚕食着其他诸侯国。即使我们与秦国之间没有直接的矛盾,他们也会找借口挑起事端。更何况我们现在还收留了秦王的仇人樊於期作为攻击的目标,这无疑是触犯了秦国的底线,就像是去触碰龙的逆鳞一样危险。一旦激怒了秦国,我们必将遭到他们的猛烈报复。因此,我恳请太子能够尽快将樊将军送往匈奴之地以灭口,避免引起秦国的注意。同时,我们应该积极寻求与其他国家的结盟和支持,向西与三晋结盟,向南与齐国、楚国联合,向北与匈奴结交。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逐步壮大自己的力量,为将来的复仇大计做好准备。”
太子丹焦急地对太傅鞠武说:
“太傅的计策虽然周全,但所需时间太长,我内心的焦急如同烈火焚烧,片刻也无法安宁。更何况樊将军在穷途末路时投奔于我,他是我出于同情和怜悯而结交的朋友。我怎能因为惧怕强大的秦国,就将他远远地抛弃在荒漠之中呢?我即使死,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希望太傅您能再为我想想办法!”
鞠武听后,深感无奈,他叹息道:
“太子啊,用我们弱小的燕国去对抗强大的秦国,就像是把羽毛投进火炉,没有不被烧毁的;又像是用鸡蛋去碰石头,没有不破碎的。我智谋有限,见识浅薄,实在无法为您策划出万全之策。但我所认识的田光先生,他智慧深邃,勇气内敛,而且结交了许多非凡的人物。如果您真的想要谋划对抗秦国,那么非得请田光先生出山不可。”
太子丹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连忙说道:
“我尚未有机会与田光先生结交,希望太傅您能代为引荐,让我能有机会向他请教。”
鞠武点头应允道:
“好的,太子,我会尽力安排。”
鞠武立刻安排马车前往田光的住所,他见到田光后,恭敬地说:
“太子丹对先生您非常敬慕,他希望能亲自与您会面,共同商议重要事务。希望先生您能赏光,不要推辞。”
田光听后,连忙谦逊地回答道:
“太子是国家的尊贵之人,我怎敢让他屈尊前来呢?如果太子不嫌弃我粗鄙浅陋,愿意与我共商国是,那么我自然会亲自前往拜见,绝不敢让自己安逸在家中,让太子等待。”
鞠武见田光如此谦逊,心中更加敬佩,他说:
“先生您能愿意屈尊前往,这实在是太子的幸运啊!”
于是,鞠武便邀请田光一同乘坐马车,前往太子宫中。太子丹得知田光先生已经到来的消息,他亲自走出宫殿,来到马车前迎接。他手执马缰,帮助田光先生下车,并倒退着行走在前面为田光引路,显示出极高的敬意。当田光先生来到宫殿内,太子丹再次行跪拜之礼,恭敬地请田光入座,并亲手为他拂去座位上的灰尘。然而,由于田光先生年事已高,身体已经有些佝偻,他缓缓地登上座位。这一幕被周围的旁观者看在眼里,虽然他们内心对田光先生的敬重并未减少,但也有人忍不住窃笑,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出乎意料。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太子丹对田光先生的尊敬和信任。太子丹让左右侍从退下,自己离开座位,恭敬地向田光请求道:
“如今形势紧迫,燕国与秦国势如水火,无法共存。我听说先生您智勇双全,能否想出奇策,挽救燕国于危难之中,哪怕只是暂时阻止它的灭亡呢?”
田光听后,感慨地回答道:
“我听说过,千里马在年轻力壮的时候,一天能够奔驰千里,但一旦衰老,就连普通的马也能超过它。如今鞠太傅只知道我年轻时的风采,却不知我已垂垂老矣,力不从心。”
太子丹听后,心中虽感遗憾,但仍不愿放弃希望,他急切地问道:
“那么,在先生的朋友和交游中,是否有像先生年轻时那样智勇双全的人,可以代替先生来为我出谋划策,挽救燕国呢?”
田光摇了摇头,叹息道:
“这实在是难啊!不过,太子您还是应该先自己审视一下您的门客,看看有哪些人是可以委以重任的。我愿意帮您一起考察他们。”
于是,太子丹立刻将夏扶、宋意、秦舞阳等门客全部召集过来,让他们与田光先生相见。田光先生开始逐一审视这些年轻人,心中暗自评估他们的能力和潜力,以便为太子丹推荐合适的人选。田光逐一审视了太子丹的门客,并与他们交谈,询问了他们的姓名和背景。之后,他对太子丹说:
“我私下观察了您的这些门客,发现他们之中似乎并没有特别适合执行此次重任的人选。夏扶是个性情刚烈、血性勇猛的人,他一生气就会满脸通红,这样的情绪容易外露;宋意则是性情急躁、易怒的人,他生气时脸色会发青,同样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秦舞阳虽然骨子里有股狠劲,但他发怒时脸色苍白,也显得不够沉稳。这三位的情绪都容易在脸上显露出来,这样的人在关键时刻可能会因为情绪失控而坏事。不过,我所知道的有一位名叫荆卿的人,他是个神勇之士,无论是喜是怒都不轻易在脸上表现出来,这样的沉稳和自制,在我看来似乎更适合执行这次任务。”
太子丹听后,立刻问道:
“荆卿叫什么名字?他是哪里人氏?”
田光这样介绍道:
“荆卿,他的名字叫荆轲,原本姓庆,是齐国大夫庆封的后代。当年庆封因为一些原因逃到了吴国,并在朱方定居。但后来楚国讨伐并杀了庆封,他的族人便逃难到了卫国,从此成了卫国人。荆轲擅长剑术,他曾经试图以剑术游说卫元君,希望能得到重用,但遗憾的是卫元君并没有采纳他的建议。之后,随着秦国的势力不断扩张,攻占了魏国的东部地区,并将濮阳也纳入版图,设立了东郡。在这个过程中,荆轲再次逃亡,这次他来到了燕国,并改姓为荆,人们便尊称他为荆卿。荆卿性格豪爽,特别喜欢喝酒。在燕国,有一个名叫高渐离的乐师,他擅长击筑这种乐器,荆卿非常欣赏他的音乐才华,两人因此结为好友,每天都会在燕市的酒馆中相聚饮酒。每当酒兴正浓时,高渐离就会击筑演奏,而荆卿则会随着音乐放声高歌。然而,每当歌唱完毕,荆卿常常会泪流满面,感叹世间无人能真正理解他的志向和抱负,认为天下没有真正的知己。此人性格深沉,内心充满谋略,我田光自认为在智谋上远不如他。”
太子丹诚恳地说:
“我至今还没有机会与荆卿结交,希望能通过先生的引荐,让我能够与他相识并共事。我深知此事的重要性。”
田光听后,点了点头说:
“荆卿目前生活并不宽裕,我时常资助他一些酒钱,因此他应该会听从我的建议。请太子放心,我会尽力促成你们之间的交往。”
说完,太子丹亲自送田光出门,并把自己的马车让给田光乘坐,还特意安排了一名内侍作为车夫来服侍他。在田光即将上车之际,太子丹再次郑重地嘱咐道:
“我所说的事情,关系到我们国家的重大利益,希望先生能够严守秘密,不要泄露给任何人。”
田光听后,微笑着向太子丹保证说:
“老臣明白此事的重要性,定当守口如瓶,不敢有丝毫的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