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文仲快步下了楼,却看见浑身湿透的文思月冲着自己,手中一前一后地举着两把剑维持着一个架式,一动不动。
文老太师悚然一惊:“月月,放下剑来,有话好好说。”
“不放!”
“为何不放?听话,快放下。”文仲强压怒气,尽量缓和地和文思月说话,毕竟从那两把短剑露出的寒芒来看,这可是开了锋的真家伙。
“我奶奶让我在这练的!”文思月一脸理直气壮的表情道。
“你奶奶让你练!九岁大的女孩子,不学些女红,读些书也是好的!夏天衣物本就单薄,你泼了水站在这里,成何体统!着凉了怎么办?那两把剑都开了锋,伤着了又待如何!你快先把剑放下!”文老太师顿时气的有些语无伦次,指着文思月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我奶奶让我放下我就放下。”文思月不为所动,依旧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好!你奶奶!我这就找她!我倒要看她怎么说!”
“不用找了!”一身轻薄劲装的文夫人从侧房门中转出,面无表情地道,“我就在这,什么事儿,说吧。”
“......”刚才还怒气冲冲的文老太师,见到夫人就在面前,瞬间哑火。
“好好的休沐,你教你的孙子读书,我教我的孙女习武,咱俩井水不犯河水。你非要从书房跑下来干涉我们练武,不好好做自己的事情,大热天的寻什么晦气?”文仲哑了火,对面的文夫人一时间可是火力全开。
满腹经纶的文太师一时间有些张口结舌,平息了一下刚才说夫人夫人到的错愕,幽幽开口道:“姑娘家家的从小就开始习武,练的乖张暴戾,再过几年出嫁都寻不到好人家......”
“哎?你个老不死的什么意思?”文夫人一时间柳眉倒竖。
文太师显然没有感受到此时气氛发生的些许变化,自顾自地道:“古贤有云:‘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你看看这疯丫头都被你教成什么样了?”
“文仲!闭嘴!滚!”文夫人饱含宗师劲气的三声怒喝震得房顶的瓦片都抖动了起来。意识到刚刚失言,导致一竿子连带文夫人一起打倒了的文老太师从善如流,一个闪身便溜进了厨房,进去之前还把门带上了。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文老太师悄悄地打开厨房的小门,抬头一看,二楼窗户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正好奇地看着下面的情形。
“看什么看?读你的书去。”文仲瞪了二楼窗台上的姬平一眼,姬平是个乖巧的,立刻回去读书去了。
此时文夫人显然余怒未消,正抱着臂膀冷冷地看着自己:“怎么?嫌弃我‘乖张暴戾’,‘不守妇德’了?”
“哪里的话......”文太师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摇头晃脑且恬不知耻地道:“夫人其人,女中豪杰,智勇双全之典范也。其姿色绝俗,冠绝群艳,而武艺超群,不输须眉......”
“其英勇之姿,犹如天神下凡,使敌人闻风丧胆,望风而逃。其若手持长剑,寒光凛冽,舞动间风云变色,日月无光......”
“剑锋所指,无不披靡。其行侠仗义,扶危济困,每遇不平之事,必挺身而出,是故只斩歹恶之辈,剑下从无冤魂......”
“其剑法精妙绝伦,变化莫测,时而如龙腾九天,时而似凤舞九霄,令人叹为观止。其性情刚烈,坚韧不拔,不畏强敌,不惧艰险。其心怀天下苍生,常以除暴安良为己任,其侠义之举,深受百姓敬仰......”
“孙女都这么大了,头发都快白光了,还说这些话,不知羞。”文夫人狠狠地白了文太师一眼,轻声留下这句话便转身回房去了,而一旁的文思月还在试图理解爷爷刚刚说的这一长串的花里胡哨。
楼上轻微传来压抑到走音的笑声,文仲怎么会不知道这是谁在偷听。
“咳咳,臭小子,好好读你的书,若是让我看到你敢偷懒,看我不罚你抄一百遍《礼记》!”
楼上的笑声嘎然而止,一旁的思月却哧哧地笑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