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鹏，那你觉得如果咱们的竞争对手OK公司，现在如果为了抢北区客户，他们会怎么做？”

“那肯定也是想着先搞定这些站长啊，如果他们从客户入手，抛开定额站单独搞定客户，那就是痴心妄想！”

“那如果OK公司说，定额站利用自己的行政地位，干扰正常的市场竞争，来破坏我们和定额站的合作关系呢？”

“嘿，我们啥都不用做。OK公司嫌自己死的不够快，主动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我写的计划书可并不是让定额站只卖公司的产品，只是代卖，里面可没有任何排他性质的措施。站长们可不傻，OK公司要敢这么说，那站长们随便解释一下，因为G公司产品经过客户验证，也经过定额站专业人员的验证，符合业务需求，定额站只是为了响应配合国家推行预算电算化的快速推广，所以给企业推荐了符合业务要求的市场产品而已。你OK公司产品要是也符合要求，那定额站也可以推荐啊。但是这些行业企业到底买谁的产品，那是企业自己的决定。即便定额站也推荐OK公司的产品，OK公司的软件也可能一套都卖不出去。站长们有的是办法。”

“是啊，你说的很对。有时候看着既合情合理合法的方式，换个角度又不是那么合情合理合法。只是角度不同而已。定额站有问题吗，当然没有，定额站做好自己的工作，想方设法为本地行业企业提供服务，提供便利，落实国家政策，这是好事啊，我们作为商业公司，因为国家政策有了商机，在为客户提供优质产品和服务的同时满足商业利益，也是好事啊。换个角度说，行政部门的管理权力与商业公司的专业技术能力强强结合，为行业客户提供优质服务，大幅提升行业企业的生产效率，创造了更多的剩余价值，这不是为整个社会进步做贡献吗？”

“姐，你这个水平高啊，我怎么平时没看出来呢。我瞬间觉得自己变得特高大上啊，做的事特别有意义！你好厉害，我好佩服你哦！”

慧姐嘻笑着，作势要敲我的头，“正经点。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我将烤好的羊肉串，撒上调料，递给慧姐，“趁热尝尝，看是不是让你不能下咽。姐，我明白了，高总是高总，他怎么看我们和定额站达成的一致，那是他的看法。”

我停了停，接着说道：“我手里只有北区砝码，不管怎么用，站在公司角度看都是不对的。唉，真是麻烦。”

“大鹏，如果你是高总，你会解释你现在作出的这些销售制度调整？”

“那还有说吗，为了公司更好的发展，更快的拓展市场，更高效的管理。”

“你和小科不是仔细的分析和总结的北区市场情况吗。如果按照现在高总要执行的制度，你觉得对北区销售有什么影响吗？”

“姐，你这不是废话嘛。”我刚说完，头上挨了一下，“呵呵别跟我一般见识啊，我顺嘴。我和小科都不想干了，你说有没有影响？”我脑子里突然想到什么，又不是很清楚。是啊，高总要做的调整，是为了公司更快的拓展市场，那不是也为了获得更高的销售产值吗，我和小科都不想干了，即便没有辞职，估计也没啥心气，谁会全心铺在北区，去卖软件呢，如果这样，那么公司想要完成更高的销售产值会不会受影响？肯定会啊。

慧姐毫无淑女形象的又快速干掉一个肉串，狡黠一笑，又有点调皮，“想明白了？”

她放下手里吃完的竹签，接着说到：“我们站在所谓的道德制高点，面对基于一个正大光明无法反驳的正确的不能在正确的目标，当然没法去辩驳基于这个目标而作出的任何决策，即便实现这个目标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或者需要牺牲其他人的正常权益，因为任何辩驳都显得自己层次更低，不能顾全大局，是道德不够高尚，甚至是道德败坏，心理上就会产生愧疚。

有谁不希望自己是一个被人人称颂的道德高尚，行为正直的人呢？当然我不想，也更不愿意去讨论始终站在道德制高点的这些人，他们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我是想问你，为了实现这个正确目标做出的决策，只会让实现这个目标变得不可能，那你会有什么想法？”

我的脑子一直在思考。任何好的想法好的愿望都是人们想实现的，为了实现这些好的愿望，我们会作出各种各样的尝试和努力，但所有尝试和努力并不都能让我们向着好的愿望迈进，甚至于有很多尝试只会让我们离美好的愿望越走越远，只有当我们发现方向走错了，我们才会醒悟才会愿意去改变做法，及时止损，调整方向，否则就是那句老话，不撞南墙不回头。

在没有发现方向走错前，我们自己是很难去主动改变并调整方向的。

“姐，你解决了我的顾虑，我想明白了。我的斗争是服从公司决策，按照公司决策执行，等待撞了南墙再回头的那个时间点出现，而不是拿着市场和客户，主动跟公司斗法，公司不满足我的要求，我就想办法压制市场，降低销售产值。不过姐，其实这样是很有难度的。这里有个度的问题，市场和客户怎么也接受这个度，我们朝令夕改，有点不负责的感觉，会让客户觉得我们在耍他们玩啊。就像我和你谈恋爱，开始的时候天天追你，送花送饭送你回家，事事站在你的角度为你着想，等你被我骗到手，我带你去宾馆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你发现我早就走了，也不理你了，你说你气不气？”

出乎意料的是慧姐没马上就动手，而是双肘支在桌上，下巴搁在双手上，有点妩媚的笑着，“哎呀，如果是你骗了我，可能我不会很生气吧，再说你舍得骗我吗？”

她的反应让我打了一个冷颤，事出反常必有妖啊，“姐，淡定啊，一定要淡定，我就是举个例子，绝对没有过这种想法。”

“你知道古代皇帝的近身随侍，都是什么下场吗？”

我去，近身随侍不都是宦官吗，这还管什么下场啊，不得先变成宦官才有讨论下场的前提吗，我真是佩服自己清晰的逻辑思维，“姐，我错了，要打要罚我没二话。”

我和慧姐的烤肉之旅，在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状态下，愉快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