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一个谜
不知如何说起
梦里有一个你
我的心又起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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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生已过半,我的大半生都在虚度中渡过,这主要因为我的大半生都在旅行,也可以说是一种流浪。
旅行的一个原因是我患有一种疾病,我长期失眠,有时伴随剧烈的头痛。这种疾病使我变得抑郁。我时常有厌世的感觉,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医生说我身体的疾病可能源于我精神上的一些原因。尤其是进入中年以后,我的精神状况一直不太稳定。我总是被一些往事纠缠,并时常陷入一种冥想之中。
我尝试过很多办法,都无法改善这种状况。后来我在旅行中找到了一种减轻痛苦的办法。旅行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一种愉悦的身心体验,而对于我则是一种对抗身心痛苦的选择。旅行中的颠沛与疲劳,时常让我精疲力竭,暂时忘记身心上的伤痛。
回想起来,我竟然已经旅行了那么久的时间,最早的旅行可以追溯到80年代的初期。那时这个世界正处于一个骚动不安的时期,一些改变正在酝酿之中,并如同一幅画卷有序的向你展开。世界正处于航海大发现之后的又一次的蓄势待发之中。
旅途中大部分时间我寄宿于旅途中一些小客栈,有时我睡在狭小的沙发上,或长途汽车颠簸的座椅上。身处这种不稳定的环境之中,反而能让我的身心放松下来。极度的疲劳让我忘掉现实世界中的总总不如意。但是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有时也让我感到深深的绝望,旅行的终点究竟在哪里?
在我人生漫长的旅途中,有时我也会暂时回到家里,休息一段时间。但时间一长,我内心又开始变得骚动起来。我感觉我已经无法适应城市的生活,我的身心都已经适应了一种在路上的生活。
在这个世纪第二个十年开始的时候,毫无预兆之间,全世界范围内爆发了一场瘟疫。
一切都来的触不及防,那时我正在南半球一个孤岛上旅行。我曾经来过这个孤岛数次,对我来说这座孤岛是一个疗伤之地。多年前当我第一次来到这座孤岛,我就爱上了这里。
在很多年里,每当我感到绝望窒息的时候,我就会收拾行囊,来到这里,开一段既熟悉又陌生的旅行。沿途经过的城镇、风景以及遇到的各种人,总是让我的内心变得平静很多。
我已经有快十年没有见过父亲了。
那时我父亲已经年迈,并中风多年。我乡下的一个堂弟一直在照顾他。我时常会想起父亲,但内心又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阻止我去看望他,我的内心对他即同情又怨恨。
我继承了他性格中的一些特质,冷漠、固执,自以为是,对周围的一切缺乏热情。我曾经长时间的厌倦、甚至是憎恶我性格中的这些特质,但是我感觉要做出改变几乎是不可能的,它们已经如同血液一样渗入我的骨髓。
一天我接到堂弟打来的电话,告知我父亲病危,希望我能回去见他最后一面。那时我正在基督城,我终于有了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我没有犹豫,马上订了机票,收拾行囊去了机场。在机场得知我的航班因为疫情被取消了,整个孤岛目前处于一种封闭的状态。
在人类的历史上,战争与瘟疫就像一对孪生兄弟,如影随形,陪伴着我们。人们对这种瘟疫知之甚少,所有的人都如临大敌。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去机场,等待新的通知,但是通航的时间遥遥无期。
一周后我接到堂弟的电话,说父亲已于一天前去世了。堂弟说,父亲死的时候很安详,同时他提到父亲死前对母亲进行了忏悔。
他说母亲是个好女人,他不应该那样对待她。可是那时的他的好像中了魔咒,心中的嫉妒像魔鬼一样折磨着他,最终这种嫉妒变成了仇恨,演化成无法控制的暴力,吞噬了他自己,也导致了无可挽回的结果。
我父亲易怒的性格可能源自于他们家族的一种基因,也可以说是一种精神上的疾病。他们总是纠缠于一种自我的臆想中,作茧自缚,无法用正常人的方式与这个世界相处,最终演变成无数的悲剧。
堂弟还告诉我父亲希望死后与母亲葬在一起,我希望他们在另一个世界能和平相处。
西港是西海岸一个港口城市,由于常年恶劣的天气,这里的居民很少。主要是在港口工作的工人,整个城市只有一条主要的街道。
西港给我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它恶劣的天气,从印度洋吹来的强劲的海风形成的海浪,如同战鼓声咚咚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