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需要多久呢？肯定会很辛苦吧？我这么胖该怎么办呢？”

“最快两年，培训费用和住宿饮食皆由本公司承担，此外每个月还会有生活补贴。弹性时间管理，学科全面发展，先进薪资结构，包括分红，奖学金，甚至是子公司小额股份......”

男孩嘴巴微微张开，虽然有些听不太懂，但还是觉得牛逼。但是那双放光的小眼神慢慢的又暗淡下来，最后熄灭，他又缓缓地摇了摇头。

“你没兴趣？你难道不喜欢钱么？”程淼淼问。

“喜欢啊！我特别缺钱。”

“那你不想试试么？”

“白毛受众多的话......”胖男孩似乎在回忆什么，一下子想到了，继续说着，“你们让人带个假发不好么？头发染白不就行了么？为什么非要是白化病？”

“美感，悲剧人设，真实，稀罕.....理由当然有很多。”

“可是我只喜欢钱，因为某些原因，我不能当明星，我对自己的未来有清晰而完整的目标规划。”胖男孩遗憾地说。

“当明星也有私人时间和退休时间，做做兼职什么的其实也完全不是问题。”女人微笑着说。

“这个道理我明白，不是当明星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无法从事这份职业，或者说，只要是站在聚光灯下成为公众人物的职业，我都无法接受。”男孩清清嗓门，再次深沉起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给自己的眼神也加了戏，好像这理想神圣不容玷污。

“你对未来的规划，和你当偶像挣钱冲突么？”程淼淼难以置信地询问。

“百分百的冲突。”胖男孩渐入佳境了，冷冷地说，“那些事情对我来说很重要，可以说比我的性命还重要。”

“可你不需要钱么？我们打听过你这几年的生活，你无依无靠，无亲无故，没钱没势，现在身上的现金应该不超过四位数吧？你不会觉得......很辛苦么？”

“崇高的理想，岂能用万恶的金钱来度量。”

程淼淼心想能有什么理想，会和挣大钱起冲突？和钱起冲突的理想又能重要到哪里去？有一个瞬间她有点佩服男孩表露出的决心，可是她很快就想清楚了，这孩子只是没什么概念。

看上去是挺了不起的，实则是既无知又傲慢。

钱能实现百分之九十的人的理想，百分之九十的理想实现也离不开钱的支撑，而她提供的可是是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平凡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一扇突破阶级、打破命运、迎接崭新、自由而精彩的人生的大门！

可他穷困潦倒，流离失所！可拒绝得那么干脆利落，好像不假思索，十分笃定！

这是那种缺少了社会毒打的年轻人才会做出来的事情，他们无知无畏，没上过班没吃过苦，对有钱人的生活没什么概念，也体会不出缺钱时的苦有多么沉重窒息，只凭着茧房里浅薄而碎片的信息做出判断，觉得所谓理想就能填充生活的驱动剂，对钱如春风般易逝，又能买来春风的道理并不深刻。

理想是什么？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的理想实则是一团屁，放出来似乎很爽，放完就没了，只有百分之一的人的理想才重要，在苍白的现实面前能如金子一般闪闪发光......可他凭什么认为自己是那剩下的百分之一？

“是什么事情呢？什么职业呢？你的进度如何呢？”程淼淼越想越气，接连询问。

“我怎么知道？噢！”

男孩突然闷声叫了一下，似乎是有剧痛从身体传来，连忙改口，“我是说，我凭什么告诉你！”

“你可以先跟我们去参观一下，就跟旅游一样，饮食住宿免费。到了公司总部，也许你会改变主意。”程淼淼微笑。

“总之我是不可能去当明星什么的，我不想浪费大家的时间。”

“就当去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