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马上就要走上面的流程了,在公司代表向你说明病症情况后,会有专业人士根据你的履历、你的表现等来对你这位新发现的患者进行风险审评,最后决定处置方向。根据公司的几位老总透露,因为你身上牵扯诸多案子、教育缺失、校园暴力、虐待动物、接触人员评价两极化、无亲戚好友等原因,市国安局也许会把你送到管制所去。那是座患者集中居住的小城区,条件一般,也不自由,跟集中营似的。”
“管制所?就因为我生了这种病么?”路窗明缓缓睁大了眼睛。
“这个病让你变得很危险。”
“治不好吗?”
程淼淼摇摇头:“目前暂时没有根治的方法。”
“程小姐你之前答应会给我的工作......”路窗明的声音在微微颤抖,“......那份工作,早九晚五带双休,六险一金,包吃包住,水电全免,其实自始至终是假的么?”
“如果没有国安局插手,我们甚至愿意包养你。公司最不差的就是钱了。”程淼淼顿了顿,“只是市国安局对你身上的那场案件比较敏感,强势要接管你的处置权。”
“可时我明明不想这样,我有我自己要做的事。”路窗明失望地低下头去,紧紧抱着自己的背包,把脸埋在上面。
他明白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也许他将失去自由之身,像怪物一样生活在栅栏内的世界里,就因为这个突然莫名出现的什么可以变成巨人的蜗牛病毒。
他突然很怀念躲在巷子里玩猫鼠游戏的日子,杀手来了又如何?他准备了三年就是知道总有一天杀手会找上他,他宁可为自己奋战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为了钱的问题整天焦头烂额,也不愿做一只染上莫名其妙怪病的笼中鸟,况且他还没时间了。
也许他确实不该为了公司的好处选择离开,那个通缉犯声称他会被关起来,代价是他的自由,阿婆也提到他会被关起来,让程有曦带伙伴们前来救他。现在看来这一点他们都说对了......但是不离开他又能去哪里?
某个位高权重手眼遮天的人要灭他的口,而他是谁?一个失去公民身份的、靠着打零工勉强维持温饱的流浪者,没有根还要躲避阳光的人,要不是旧城南有人照顾他,他其实是一只习惯了风餐露宿的真正的野犬。
这三年来他躲躲藏藏,这样的生活本身就没什么自由可言。现在他只是被迫要拿自己自由流浪的生活去换取囚笼中的安稳生活罢了,只不过代价可能是舍弃那本愿望书上绝大部分的愿望。
他的那些愿望......想到这里路窗明突然觉得很难过,像是一层厚重闷凉的海浪压在心头,带着一股压抑而强烈的悲伤。他连活下去都这么辛苦了,还妄想那些愿望被全然顾及、一一实现,他凭什么?
也许他这辈子都去不了南极,原本会饿死在某条阴暗的臭水沟里,又或者被自己的仇家于某条路灯失修的夜路死去......也许他该感激这场病,国安局这三个字听上去强大且靠谱,在管制所安稳度过最后的时光也比尸横野外要好。
可是那些愿望......
“我们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需要知道这种病症的真实情报,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我的人情能有什么用?”
“是校长的意思。”韩辰浩说。
“校长又是谁?”
“公司的老总之一,市里多所重点中学的大股东,很多校长都是他当年的学生,久而久之大家都这么叫他,他也喜欢我们这么叫他。”韩辰浩解释说,“你的身份证,和那张卡,算是校长给你的见面礼。他很看重你,没有交代太多原因。他还说如果你想反抗市国安局的安排,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