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情况?”贺少成不可置信的打量着眼前的景象,秋则也是齐齐望去。
眼前是一个村庄,村口的石碑上刻着‘游云村’三个大字。那用木头茅草搭建的木头牌坊已经坍塌。
他们缓慢的走了进去。
这个村子的建筑大多以茅草屋子为主,此刻大部分屋子已经被摧毁了,从坍塌的痕迹不难看出这里发生过火灾。在废墟上,已经长出了青草,说明村子并不是近期被毁的。
“县下这么一大个村子被毁了,外界竟然一无所知。”贺少成狠狠的捏紧了拳头。“怪不得,我寄的信件,李兄一封都没有回。”然后他又放开了那握紧的拳头。
“听你说游云山闹匪患是一年多前发生的吧。”秋看着眼前的一幕,也很不可思议,他思考了一下说道。
“是的,仙君。”虽然秋叫他不要那么客气,但是如今贺少成还是有一些拘谨。
“你觉得要隐瞒消息最有效的方法是什么?”秋再次问道。
“销毁证据,截断消息源头。”他思考了一下,便自信的回道。
“你说我们看到的这些是什么东西呢?”秋指着不断路过的废墟说道。
“这是销毁证据留下的痕迹。”他很自然就想到了答案,突然间他脑海里灵光一闪,“仙君的意思是,销毁证据自然会留下销毁证据的痕迹,这些痕迹亦是证据,那么消息的源头自然不可能截断。”
“不是不可能,而是代价太高。而且你看这些烧毁的痕迹,他们完全没有掩盖的意图。换做是你会怎么做?”秋似有点拨的说道。
“嗯···”他思考了起来。“新建整个村子,虽然村子变了村民变了,但这些痕迹能更有效的掩盖。”
“没错,但是代价呢?你觉得他们毁掉一个村子的目的是什么?”秋然后继续问道。
“是呀!目的是什么呢?这么大一个村子至少也有几百人了吧。”贺少成想着想迷雾越来越多。
“呵呵!”就在他疯狂的思考的时候,传来了秋的笑声,“首先,具体代价我们肯定不知道,但是一定很大,这就够了。至于为什么要摧毁这么个村子,自然是为了某种利益。这种利益足够引诱他们毁掉整个村子。”
“是呀?就是这样。只要找到这个‘利益’那么就能清楚他们的目的了。”他满眼欣喜的说道,“那么仙君,问题又回到了开始,又有什么方法,能代价极小的掩盖这些消息外传呢?”
“你可以在想想游云山匪患的事情和你那好友暴毙的事情。”秋没有明说,则是继续打着哑谜。
“等等我明白了。”这一刻,他有答案了,“妙啊!妙啊!要掩盖一个既定的事实,是不可能。但是同时发生了更让人在意的事情,那么自然就可以了。等那些事情都淡了,这些事情自然就无所谓了。”
“和读过书的人交流就是顺畅。”秋不由得赞叹一句。
“仙君,谬赞了。”听到秋的话,他自然是很高兴的。
······
“嫂嫂,你说那人真的是仙君吗?”车厢内贺芸儿小心翼翼的对宋秋红说道,声音压得极低。她实在是憋不住了,走了一早上她们都没说话。
“嗯!他就是仙君。”宋秋红此刻心里都是打鼓的,她无时无刻不祈祷贺少成千万别说错话惹恼了那个人。昨夜那一幕到如今,她都没忘记,尽管她也不简单。
那月光下戴着黑色的鸟嘴面具加上一身道袍,怎么想怎么怪异。再加上那道袍被鲜血染红,怪异升级为恐怖。
“我看不···”还没等贺芸儿说完,一根纤细的指头已经按在了她的嘴唇上了。“呜呜···”
“我看你全然忘记了,昨天晚上看见了什么了。”宋秋红出言说道,贺芸儿才停止了呜呜声。“慎言,这种大人物不是我们可以议论的。”
“我知道了。”她拿开了宋秋红的手指。不满的说道,昨天晚上她的确被吓到了。但是今天想来,那个模样真的太帅了。但是不正派。而且老哥都跟那个家伙聊了一早上了,也没发生什么呀。
午时,众人停了下来休整,吃点午饭。下午就能赶到县城,他们没必要弄得人困马乏的情况。
“你真的是仙君吗?”一道悦耳的声音突然窜到了秋的耳朵中,扭头一看,一个黄衣少女出现在眼前。“没比我大多少嘛!”
她的这一番话,吓得周围的人亡魂皆冒。
还没等到众人赶紧阻止只听秋说道,“我说不是也没人信啊。你应该是贺少成的妹妹吧!胆子蛮大的。”秋的话语很平淡,看不出什么情感色彩。
“正是舍妹。”贺少成心叫不好,民间没少传闻一些老怪物喜欢抓少女当鼎炉的事情。“贺芸儿,还不见过仙君。”
“贺芸儿,见过仙君。”她对着秋行了一礼。通过她的验证,眼前的这个仙君根本没有嫂子描述的那么可怕。至于为何,贺芸儿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因为从小就和哥哥一起跟着贺德练武,性格自然就大大咧咧一些。
“呵呵!不必那么客气。”秋笑着说道,“我还承蒙你们载了我一路呢。”
“那你可以,教我仙术吗?”她顺坡下驴的说道,这一说。让其他人顿时脸色煞白。
贺少成疯狂的给宋秋红打着眼色。
“仙君,见谅舍妹调皮了一些。”贺少成连忙说道。收到信号的宋秋红赶紧跑过来将其拉走了。
“无妨,教她一些也无妨。”秋淡淡的说道,他会的东西可不普通人能学得懂的,当然他也不吝啬这些。师傅不努力,怪教会了徒弟那真就可笑了。“但是我不收徒。”
“你要跑哪儿去,还不谢谢仙君。”正被拉走的贺芸儿挣开了宋秋红的手,开心的跑了回来。
“谢谢仙君。”她连忙给秋行了一个礼。
“你想学什么,等到了县城再说。”秋淡淡的说道,“在谜团没有解开之前,我暂时不会离开。”
“嗯!”她轻快的点了点头,开心的跑开了。
“怎么样,嫂嫂他没那么恐怖吧。”她在宋秋红面前炫耀道。
“你就不怕,他对你有什么企图。”宋秋红看着眼前这个大大咧咧的姑娘没好气的说道。
突然间贺芸儿的语气转冷的说道,“我需要力量,替缘哥哥报仇需要,找出真相需要。我不想像昨天晚上那样只能躲在别人的身后了。”然后她声音越来越低然后就哭了起来。“呜呜···”
宋秋红听到这番话则是心脏一抽,她紧紧的抱住了贺芸儿。李缘的死讯送来时,她没有哭,很多人都以为大小姐神经很大条。结果是她把所有委屈与不甘装在了心里。
她昨天,被吓着了,同时也看到了。她便有了求师的念头,所以她仔细听了她哥和那个仙君的对话,仔细分析出了一些信息。于是,她决定赌一把,结果有意外收获。
在这一插曲后,一群人便再次起程了。
······
“站住!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一个穿着青色衙役服色的长得不高一副趾高气扬的中年人将贺少成堵在了县衙门口。整个县衙的门口都已经掉了漆,可见已经很久没人维护了。
“你叫什么名字!”别看贺少成一副翩翩公子模样,但此刻的话却充满了威严。
那衙役先是愣,差一点就落了下风。“本老爷,问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不知道私闯衙门是重罪吗?”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立马出言回怼。当然,他自然知道来者是谁,带着护卫兵的,近期还来游云县的还能有谁。
“啪!”贺少成冲上去就是一巴掌,力道不谓谓不大。那衙役愣生生如陀螺似的转了好几圈才摔在地上。“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另外两个衙役则是警惕的盯着贺少成,手紧紧的握着刀把。
“呸!妈的。”他踉跄的爬起,“竟敢殴打公职人员。”
“铮!”他直接抽出腰间的刀。“给我上。把这个凶徒给拿下。”听到他的命令其他两个则是紧跟着抽出了刀。
其余,两人又不是傻子。他们一直没有说话,那是他们谁也不敢得罪。
“这时候,应该有一个官位比这个衙役头子大的人出来,当和事老了。”就在气氛逐渐紧张的时候,一道漫不经心的话语从板车上的一个穿着有一些黑色图案的年轻修行者嘴里传来。
此刻,那个刚跨出门槛的主簿则是脚下一顿。他额头微微皱起,显然他们的事情被人给说穿了。但他不得不接着往下演。
“住手!”他大声喊道,“王元虎瞎了你的狗眼,新来的大人都不认识。”
他迅速跑到三人前面对着贺少成就是一个行礼。“县衙主簿,张德化见过贺大人。”他的一只手不断在身后晃荡。
三人见状,赶紧准备想要溜。
“我让你们走了吗?”贺少成语气很冰冷,给他下马威,开什么玩笑。
此刻王元虎三人则是身形一顿不再有行动。因为,他们看见了一条巨大的毒蛇已经盯着他们了。早知道这样,打死他也不听这该死的主簿的安排了。
“抱歉,大人是小的管人不善。”张德化赶紧出言,对着贺少成道歉道。贺少成的行为已经完全打破了他的推断,此刻他知道这位新老爷不好糊弄了。
贺少成想的是千万不能在仙君面前掉了面子。“好一个管人不善,明天你和他这个衙门只能出现一个。”
“啊!这···”他还没反应过来,贺少成一把就推开了他。
“仙君请。”他对走过来的秋客气的说道,然后对着大门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仙君!?”一旁的张德化麻了,他得到的消息里说,有一个恐怖的修行者和贺少成一路的。他以为那只是那些人办事不利的借口,因为他们屁事没有,结果还真有一个。
“人家都工作了这么久了,你在找一个新还要花费时间培训,何必浪费时间呢?”秋走过门槛的时候,淡淡说道。
而张德化再次懵逼,这仙君为何要帮他说话呢?他不清楚,但是好在职位是保住了。
“仙君,说得是。”二人便走进了县衙大院。家眷和德叔被他先安排在了驿站,至于要搬到府衙来明天再说。反正贺德已经醒了他自然不会有多担心的。至于他这么急匆匆来怕的就是这些人消灭某些证据。
“还是来晚了。”看着院井中燃烧的火盆,他知道刚才那个王元虎为何要故意拦他了。
“张主簿真是好雅兴啊!在府衙里玩起了篝火,也不怕晚上尿床啊!”一道轻柔的话语在刚从大门走进来的张德化耳边响起,他扭头一看,一张充满嘲笑的脸突然出现在他的瞳孔中。
“啊!”他连忙往一侧退去,双手不住的捂住那狂跳的心脏。太尼玛吓人了,那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那个贺大人啊!我出去走走就不打扰你办理公务了。”秋对着贺少成说了一句就出去了。这里已经没什么有用的线索了还不如街上逛逛。
······
黑夜的县城里寂静一片,家家户户都紧闭着大门,本应还有的夜间灯火也没有人点燃,那供人消遣娱乐的消金窟也紧闭着大门,只有些许窗户看得到光的影子。
“找到了吗?”几个黑色身影在黑夜里低语着。
“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还不快找!这个月都几个了。叫你们几个值夜的时候少喝点黄尿就是不停。”这个声音十分的愤怒。
“怕什么?抓回来就是了。”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在黑夜里蔓延,“怕什么?你说怕什么,朝廷派的人已经到了,你说怕什么!”
“杀了就是。”那声音有些委屈。
“杀尼玛!”“啪”又是一声脆响,黑夜人老大十分的气愤,“要是杀得了,我们需要这么小心谨慎吗?滚,快给老子去找。”
“咻咻”几道黑影在房顶街道间不断的快速游走。
见黑影过去,一个娇小满身都是干涸血迹的小女孩从破烂的竹篓堆里爬了出来。然后,她悄悄的朝着巷子的另外一个方向轻声的逃离而去。
“嘭!”一个黑衣在街道间奔走,一个注意被什么东西给撞到了。“哎哟!”他踉跄的站了起来,看着自己面前的人影。
“那里的不长眼的东西。”他开口就骂,态度极其嚣张。“给爷去死。”他催动着全力,手中的匕首寒光乍现,以极其快速的速度刺了过去。刚才才被老大赏了两巴掌,此刻他已经被愤怒填满了。
他很确信,眼前这个没有任何灵力波动的普通人必然死在他的这一击必杀之下。
然后,一只不大的手死死的锁住了他的手腕,让他难进分毫。
“快放开老子,你知道老子是谁的人吗?”尽管,手腕传来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他的态度还是极其的嚣张。
“那你说说看。”那人不慌不忙的说道。
“我是···呸!”他突然反应过来不能说。“你当老子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