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脚步，转过身去，死死地盯着张五利。我有时也会碰到类似的情况，对方察觉到我的不爽后一般都会识相地将视线从我的身上移开。然而可能我没有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是张五利，没有意识到张五利和其他人的区别。

“张五利的眼睛越瞪越大，似乎是想用眼神将我在地上践踏，使我认识到自己不敌他，从而逃跑。

“我们僵持了一会儿后，张五利首先发话了：‘你在看什么啊？’后来我才明白，他从一开始就在试图转移话题。

“我不满地问他：‘你一直盯着我要干吗？’基本上我开口的第一句话，我就掉入他的圈套中了。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那副审判的目光，将我的全身打量了一遍，说：‘你也是2号的是伐啦？’

“我当时没有察觉他的诡计，我很后悔我当时接着他的问题回答了下去：‘跟你有什么关系啦？’

“张五利伸出他的手掌，在我面前比了比，说：‘你小时候只有这么点，到现在你这么高了，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噢！’

“我有点急了，继续说：‘跟你有什么关系啦？’其实从这里开始，那场对峙的结局已经锚定了，我已经输了。

“张五利开始讲起了他的‘生活经验’。他拿着右手食指在我的眼前不停地指着晃着，用说教的语气指责我：‘小伙子我跟你说啊，你这个样子到了社会里面是要吃亏的啊。

“可能是被地狱折磨了一天了，也可能是当时实在是太愤怒了导致自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开始语无伦次起来，但同样指着他的脑门说：‘我今天就是心情不好了怎么你了啦？’后来我才发现，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让张五利默认他说的‘生活经验’是对的了，我已经在试图向他解释我刚刚‘冒犯’他的原因了。

“‘你心情不好关我什么事啦？’

“‘老不死的！’我咬牙切齿地对他吼出这句话。说完，我自己都震惊了一下。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这样的骂人的话，但那一刻我觉得这个词语和张五利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听到我骂他以后，他嘴里发出了一句：‘嘿呦，妈的。’随后他用力的把那根没抽完的香烟甩在地上，那地上已经有很多香烟头了，都在他刚刚站的那个位置。他向前冲了一步，把他的头的手臂分别顶在我的面前和手臂上，说：‘我跟你说，你要动手的话，我两下子你就倒下去了，知道伐。’

“管他有多厉害，这个时候我就不能向他示弱，‘来呀，动手呀，有本事你动手呀。今天你要不动手你就别走，你要不把我打死你就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