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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雨夜小憩(5-1)

不同于外部建筑风格的内敛含蓄,旅店的内部环境可以说是别有洞天。格雷刚踏入大厅,一幅喊不上名号的国王油画胸像便映入了他的眼帘。

油画悬挂在大厅的尽头,铜质的外框早已锈迹斑斑,画布上王者那炯炯有神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大门所在的方向,注视着每一个来访者的一举一动,这让剑客好生不自在。

他粗略估算了下画布的尺寸,算上画框的话,整幅画卷约有两人身的高度,差不多得有一丈高了,也确实称得上是一幅巨型绘作。

格雷自然是不会有机会与画中的国王相识的,更何况他俩都算不得同一个时代的人。但从画像上人物的穿着打扮和头顶的王冠不难猜出,这就是文特利尔王国上一代的国王,再加上坊间口口相传的故事进行推断,格雷发现各种细节都能对得上号,也使他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剑客只记得国王的姓氏是叫什么“奈拉什”来着的,但具体名字叫什么,他也有些想不起来了。据他所知,奈拉什国王生命中最后的几年一直被软禁在欧德利姆的深宫里,直到走到生命的尽头,他都没能有机会回到自己的土地上再去看上一眼...

即便这位末代皇帝已殒命多时,不过却并不影响画布上的颜料在烛灯的衬托下散发出夺目光泽,也无法掩盖住画中人那鲜活的气息,仿佛在场的观赏者仍能感受到那还未干透的颜料气味弥漫在大厅中。

格雷抬头望向房间的顶部,他发现头顶上悬挂着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而画布面上那些泛出的光泽,也都是从吊灯上的水晶反射出去的。玻璃水晶散发出七彩玲珑般的迷幻彩霞,令剑客产生出一种觥筹交晃的错觉,即便四下早已无人。

正当格雷看得入迷时,一个沉稳的男性声音突然打断了这个闯入者的好奇之心:“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原来是端坐在大堂里管事的先生实在没能忍住,便起身从座位处走向了格雷。

大半夜居然有个穿着破烂衣裳的流浪汉在自己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大厅里东张西望,这让管事的先生尤为不爽,不过他想表现出足够的修养,也不愿意同叫花子大动干戈,要是眼前这个乡巴佬没什么特殊要求的话,他准备去后厨的垃圾堆里打包点食物给对方,然后编个理由把人打发走得了。

“哦吼,原来是卡迈尔大总管,失礼失礼,让你等了好久,不好意思哈不好意思。”就在这时,老杜慢悠悠地推开大门走了进来,在表示完极其敷衍的歉意后,矮人顺手带上了门,还把自己冻僵了的鼻涕擦拭在了木门的把手上。

“好你个臭锥子头,把我晾在这儿好几个钟头,要不是首领提早交代过你要带人过来,我早就上楼睡觉去了!”卡迈尔吹着胡子瞪着眼,不依不饶地数落着眼前的矮人,看来他根本就不买老杜的帐。

矮人倒是脸不红心不跳,他挠了挠自己的腮帮子,算是认了栽,要是再不进贡点“好东西”,可能还真止不住总管那张聒噪的嘴,自认倒霉的他只好识相地从兜里掏出一罐包装奢华而又精美的圆形罐状物。

金属罐装物在烛灯的照耀下同样散发出耀眼的光泽,在场的二人全都被这稀奇货给唬住了,格雷也很纳闷,总管手里拿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尽管他游历过了很多国家,但这样的舶来之物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看着老杜手上的新鲜货,卡迈尔显然也没有之前那么闹腾了,他上下打量着这个从未见过的稀罕玩意儿,寻思着杜兰德到底想干什么?

金属圆柱体扁平而厚实,通体都是密封状态的,除了外观看上去沉甸甸的,其他完全猜不出这玩意儿有什么用途,矮人轻轻摇晃罐子时,罐内还会发出黏糊糊、湿哒哒的声响,就像是软泥怪蠕动过地面时发出的声音一般。

格雷猜测可能是某种类似魔法卷轴式的便携施法工具,这样的惯性思维似乎能给他一个自洽且合理的理由让自己信服。

不过他很快便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因为在罐子的腰身上整齐排列着一行不属于这片大陆的文字。这些文字并不是铭文,而似乎是某种异国的广告文字,字符的排列方式也非常时髦,在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广告中心赫然印着一条鲜嫩肥美的大鱼,难不成里面装的是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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