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的三个道人，不论是老道士，妖媚道姑还是独臂道人尘虚，都不是什么正常人。他们的言行举止都不能以常人来揣度，可这么不寻常的他们，还是被白云断所说的话震住了。

他说什么？他就是神？

恐怕就连上三境那些能够搬山倒海的大修士都不敢这样口出狂言。

因为举头三尺有神明。

片刻沉默后，老道士先回过神来，他先是长笑几声，随后叹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刚走了个小骗子，现在又来个小疯子。”

他用无可奈何的眼神看着白云断。

“娃啊，搞了半天，你是发疯了。你没打算骗我，是件好事情。”

老道士的话音一转，语气陡然变得阴森吓人，他须发倒竖，面容狰狞恐怖。尤其他脸上那一片红斑，颜色又鲜艳了几分，对比他黝黑的脸色，宛如黑夜中的火焰一样醒目。

“可又有什么区别？我太失望了。亏我瞧着你看起来像那么回事，还有那么一点点期望……”

他坐着的蒲团下的地面龟裂开来，无数道裂缝以他座下为中心向四面蜿蜒，如一圈密密麻麻的黑色漩涡。仅凭意念便能有这样的声势，足以看得出老道士的修为有多么可怕。

可白云断好歹也曾是另一个世界的修行第一人，何况他连九重天劫都见识过，就老道士这点微末的伎俩，在他看来实在算不得什么。

尘虚道人与那妖媚道姑没有白云断的本事。感受到从老道士身上迸发出的煞气，他们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两人相互交换了个眼色，随后妖媚道姑从背后小心地抱住老道士，又将一只手伸进他的道袍中，小心安抚着。

她将红唇凑在老道士耳边，用软绵绵的语气娇声道：“师尊，何必动气？可别伤了身子。让尘虚再把他的皮给剥了，给您老人家出口恶气。”

妖媚道姑的手法极为熟练，在那只娇嫩小手的抚摸下，老道士的怒火渐渐被销魂的滋味压住。他牵过那只手，引领着它在自己的身上游走，终于神清气爽地长舒一口气。

不过对这女弟子的提议，他并不赞同，摇头道：“老是剥皮，有什么意思？”

尘虚道人赶忙作揖，恭敬问道：“还请师尊拿个主意。”

老道士不满地瞟了尘虚道人一眼，似乎觉得这亲传弟子太过愚钝，想了想，慢慢说道：“所谓剥皮抽骨。刚才那个是剥皮，现在这个自然就该抽骨。你去把他身上的骨头一根根敲碎，然后在他身上开条口子，把那些碎骨头都给取出来。”

他又特意叮嘱道：“记得，敲骨头的时候下手轻些，不要伤了他的性命，不然就无趣了。”

这么残忍的手段，却被老道人用极为平常的语气说出来，轻描淡写地像是在吃面条时要求再多加几颗葱花一样。

尘虚道人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他虽杀人无数，可每次与师尊在一起，听着他想出的那些虐杀的手段，都会让尘虚道人觉得自己还算个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