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仙人酿价格不菲,我要的可不少?你确定要付账?”
紫衣女子似笑非笑看着沈为庸。
“自然。老汉一把年纪,一言既出,怎会说笑?”
“小二,将你所有的仙人酿全部拿来。”
“全部拿来?”小二瞪大了眼睛,吃吃道,“有上百坛呢。小店秋季酿酒,以待来年所售,这可是上百两银子。”
雷少轩闻言也吃了一惊,沈为庸脸上微凛,摆摆手。
“只要是仙子所购,均记到我账上。”
紫衣女子深看了沈为庸一眼,道:“你不错!”
两人随小二往大殿外走去。
“沈老,那可是好上百两银子,你舍得?”胡友德忍不住插嘴道。
沈为庸舒了口气道:“钱财是挣来的,信诺却是立身之本,既然一言出口,自然要信诺。”
“那只是随口之言,如何当真?”
雷少轩虽然与人打交道不多,却也知道场面上的许多话,并不能当真。
沈为庸却道:“雷少爷,为人当慎言慎行,言出当信。一时失信,今后每临大事,得失计较之时,便会时时想失信,诚信便荡然无存了。与他人做生意之时,他人便处处防备你失信,处处算计于你,这岂是区区几百两银两能相比的?生死关头,更是无人帮你助你,到那时,区区银两,更显可笑!”
“雷少爷,你身为死囚,此去苦海,生死难料。胡爷跟随你,必然不是银两,而是你长辈为人啊!”
雷少轩一愣,他从来没仔细想过这些事,只是觉得胡友德身为府中仆人,做这些事是应该的。
沈为庸一语惊醒梦中人。雷少轩这才真正明白,也许是自己的外公,也许是自己的母亲,才是胡友德护送自己的原因,并不是身为仆人的职责。
“沈爷,你看!”胡友德忽然说道。
刚才紫衣女子坐着的椅子上,静静躺着一块金子,这块金子,远远足够酒钱了,并不需要沈为庸帮她付账。
“一个女子,怎会买如此多的酒?该不会是个酒鬼吧?”雷少轩惊奇道。
“慎言。”沈为庸悄声道。
“适才那两个女子真奇人也!武功奇高,颇有古人之风,实乃江湖能人异士。倘若未远离,保不齐能听见我等谈吐,若真与我等计较,反而不美。”
“世上本无事,福祸本无门,维人自招!”沈为庸道。
雷少轩嘴一撇,有些不以为然,殿内却忽然回荡着年轻女子阵阵飘渺的声音:“小子,且放过你小命。那老者不错,前路茫茫,多跟他学学为人之道,别过早丢了性命!”
众人脸色微变,果然为沈为庸说中。
雷少轩急喊道:“姐姐,你好漂亮!”
远处,空中。
两个女子衣带飘飘,临风而飞,年轻女子满脸笑容,道:“师傅,这小子胆子真大,夸您长得漂亮呢!”
“油嘴滑舌,不知道天高地厚。”
“为救母亲和弟妹,敢赴死,倒是个孝子仁人呢!”
“嗯!”
“也不知道犯的什么罪,这么小就是个死囚。”
“嗯!”
“就是太穷了。两个人吃饭,只点一小盘牛肉,该不会是太穷而谋财害命吧?”
“”
两个身影很快变黑点,消失在天际。
众人将冷水浇在晕倒的人脸上,将其唤醒。
果然活罪难逃。每个人醒来之后,立刻上吐下泻,翻江倒海,昏天黑地,直至什么都吐不出来。然而当真吐不出来时,感觉却更加难受,人人冷汗直流,浑身无力,头昏目眩,瘫在地上。
大殿内污垢横流,臭气熏天,众人捂着嘴巴,喘不过气来。躺着的人更惊恐万状,恨不得将自己五脏六腑都吐出来,却已经无力挣扎,只能瘫在地上等待死亡降临。
身体上的难受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吐死的那种恐惧,终于让他们知道生不如死的感觉。
“妈的,老子要是不死,回头整死你叫你惹那女人,害老子这么惨。”
“胆肥了?来啊”
军士们都恶狠狠地盯着囚犯,都是这些死囚惹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