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你莫要吓父亲,都是为父的错!都是为父的错!如今咱们再想想法子,皇上并未明发谕旨,我再去与你伯父商酌,或许还有转机!”
“清风明月,快扶小姐起来!”
李心柔被丫鬟们半抬半倚着送进了闺房,眼睛直直的看着床帐,也不言语,也不眨眼。
李季宗急的没办法,劝慰半天,也不见女儿有任何好转,只能巴巴的命人去叫相熟的郎中,也不敢声张,命人悄悄的请来。
郎中来了把了脉开了方子,直道无事,李季宗着人好生送出去,瞧着留下的方子,不过是些凝神静气的药材。
李季宗只得吩咐院子里的下人,不准声张,不许叫夫人公子知道,让小姐好生休息,便踱步回了书房。
刚过了卯初,明月便再次蹑着脚悄悄地进里屋瞧床上的人,昨儿个可着实吓坏了人。
小姐不知怎得像是丢了三魂七魄,只剩下个空荡荡的躯壳,要不是清风大着胆子摸了摸小姐的鼻息,明月怕都要以为这床上躺的不过是具冷冰冰的尸体。
好在老爷走了不一会儿,小姐总算把瞪得滚圆的眼睛闭上了,暗地里少不得念了三五百遍佛。
明月轻轻拨开悬着的藕色云罗锦帐,只瞧见小姐不知何时就起来了。
小姐背靠在床头,那张如初春娇花样的面庞,如今暗淡憔悴的似是揉碎了一般,两只眼睛红肿异常,定是哭了一夜。
从小到大小姐何曾有过这般模样,想到这里明月难掩悲伤,只得捂着帕子小声的啜泣。
“明月,我起身了,梳妆吧。”李心柔声音沙哑着吩咐道。
“是,小姐。”
明月随手拂了脸便佯装无事发生,出去吩咐小丫头打水。
清风早早的就候在门外,望着明月红了的眼角,也不言语,只抢过小丫头手里的面盆,说道:“去催厨房,弄些清粥来,旁的都不要。”
不多时清风便端了热水过来,伺候李心柔洗过脸漱了口,又端着水出去,不一会儿仍站在门口候着。
明月轻轻用桂花油擦着李心柔乌黑的秀发,把折腾了一天的头发细细理顺才麻溜的开始梳妆,只见明月看着自己的眼睛愣神。
李心柔淡淡的说道:“略略施些脂粉也就罢了,无论如何也是掩饰不过去的。”
装扮完毕清风就捧着食盒进来,熬化了的米粥看不见一粒整米,米香味四散开来,伴着清风爽朗的声音:“小姐,刚熬好的清粥,小姐尝尝吧。”
李心柔看着清风无奈端起面前的白玉碗,心不在焉的吃起来……
如今,风雨飘摇,怎么也没想到会到这样的地步。
李心柔思绪纷飞,这一年,朝堂动荡不迭,先是太子病死,后是先帝驾崩,没想到当初不着眼的五皇子竟一飞冲天,登上至尊之位。
这一切本就不同寻常,哪想这五皇子刚登基不过百日便大刀阔斧的清理先太子的手下。
也不知这位从何处得到的消息,只说先帝之死与已故太子有莫大的嫌疑,丝毫不顾及兄弟之情,也罔顾先帝遗愿,也不知这死了的太子能做些什么。
这也就罢了,除了当初先太子党羽的人,连与太子交往过的,只要是这位新帝觉得或为一党,便是株连九族的罪过。
一时间朝堂内人人惶恐不安,生怕哪一天就牵连进去,只是这股风不知怎得就吹到了李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