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伞心书了一个坎字,而整张伞面竟也由白色变为青色,垂落的珠子则变成了剔透状。
“这是什么意思?”
黎苏看了许久都参悟不透这伞中的文字代表了什么,天上本是细雨绵绵,现在却如落了线的玉珠子,滴落在黎苏的墨发上。
“看不懂便不看,峰上好像正好缺了一把伞,可以拿来遮阳挡雨。”
黎苏自言自语道,她并不是很在乎这是不是法器以及伞上写的是什么意思,发光的东西找到了,她在乎得是是不是这伞影响了小白。
执伞回到了竹屋,收起伞抖了抖,发现这伞一滴雨水都未沾上。
黎苏推开房间的竹门,恶龙便从竹篮里蹦哒了出来,对着黎苏比着翅膀叽叽歪歪不知说些什么,但黎苏好像大概猜到了它的意思。
走近竹篮,如她所猜,果然小白蛇不再发出白光了,探了探小白蛇的体温,已经降了下来,小白蛇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安静地沉睡着。
黎苏拿起伞慢慢地靠近小白蛇,小白蛇并没有什么异样出现,白天的时候小白蛇一如往常,夜间进入打坐后,小白蛇才如此。
黎苏坐回床上,运转灵力,等灵力达到充沛时,果然听见了恶龙嗷嗷乱叫,她停止打坐,便看到那把伞自己打开了,漂浮在小白蛇上方,将许多灵力笼罩在其中。
黎苏又回到了小白蛇身边,这回小白蛇发出白光,却不再发热了,而是源源不断地吸收灵气,黎苏猜测很可能是小白蛇与这把伞之间是有某种感知的,而她运转灵力的时候,激活了这种联系。
黎苏俯身对恶龙说道:“看来还是得找师父来看看,说不定师父知道这把伞的来源。”
恶龙点了点圆圆的脑袋,黎苏收起伞前去隔壁江明穹的屋子里。
江明穹平日里睡觉都爱打呼噜,黎苏进去后发现他今日破天荒地没有打呼噜,今日一切都很不寻常。
绕过用竹子编连在一起的简易屏风,便看到江明穹双手握紧,置于腹上,身体紧绷,眉头皱成了一团,额头冷汗连连,嘴巴蠕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师父定是做噩梦了,黎苏坐在床头,柔声唤道:“师父,醒醒。”
江明穹胡须动了动,含含糊糊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并没有醒来。
他做了个噩梦,还是一个,很久以前他做过的梦,只是这次梦中的情境,梦中的人都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还是那个暗昼,石洞里躺着一个女子,头戴金冠,身着一袭卷边云纹的金纱,口着红脂,却双目紧闭,面色苍白。
女子旁边蹲着一个白衣男子,双手握着女子的左手,长身玉立,身影却莫名的萧索。
洞内充斥着一股压抑的魔气,江明穹就站在二人身后,梦里的他却分不清这股冲天的魔气是从他们二人中谁发出来的。
“师叔,她的金丹快碎了。”白衣男子声音有些颤栗道:“她快……”死了
那二字他终究是无法说出口。
江明穹艰难地迈开腿上前了几步,看到躺在石板上的黎苏,突然心如刀割,双腿打颤,愣是无法再往前跨出一步,似乎是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我来替她选。”
白衣男子转过身,是陆寒舟,他低垂着眸,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坚决。
他举起腰间的剑,眸如点墨,深沉却又决绝,左手用力一握,血滴滴答答地在白色长衣上绽开了朵朵血花。
江明穹见此,一个箭步想冲上前制止,却被陆寒舟一掌击飞了,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他只能哑声喊道:“寒舟!”
猛地睁开双眼,江明穹一头从床上坐了起来,梦里的每个细节都仿佛还在眼前,让他心头一紧。
看了看自己的小棉被,是梦之后江明穹总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他很快又老腰挺直,一脸严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完完全全把安静地坐在他身旁的黎苏给忽略了。
梦里的徒儿,好像快死了?
陆寒舟要替她选什么,自己到底想制止陆寒舟什么,他为什么要一掌击飞自己?
入魔的到底是何人?是陆寒舟还是自家徒儿?自家徒儿怎么可能入魔呢?
一系列问题如被打乱的丝线一样缠绕在江明穹脑海里,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修神通道之人所作的梦绝不是普通的梦,而是预知梦,梦里的一切都会变成现实,难以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