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之下。

白衣女子仰头看了看眼前断崖，转头看着莫为，“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少说也有二十几丈，怎么爬的上去？”

“能爬上去。”莫为又抬头看了一眼，确信说道：“我仔细看过，若是小心些，倒是有一条路径可以攀援而上……”

“你要上你上，我才不上！钻树林子也就算了，还要爬山？我不要！”

“可否借宝剑一用？”莫为极是客气，无论如何，对方于自己有救命之恩，这会儿不是累得很了，想来也不会这么大脾气。

“干嘛？”白衣女子没好气反问一句，却不待莫为解释，已将手中宝剑倒持着递了过来。

莫为小心翼翼接过剑柄，避免与女子手掌接触，入手剑柄一阵温热，手上颇觉沉重，显然这宝剑不是凡铁。

他无暇品鉴，挥舞宝剑朝着一侧开了一条小路出去半里，随后又回来，贴着断崖朝另一个方向又开拓了一条路径。

他倒持宝剑递还白衣女子，仍是那么小心翼翼，生怕与她有所接触。

“假正经！”白衣女子俏脸一红，随手接过宝剑，问道：“怎么爬，就这么用手爬么？”

莫为解下自己腰带，说道：“把你的腰带解下来给我。”

“你……你要干嘛？”白衣女子俏脸更红，以为莫为心生歹意，握着宝剑的手更加用力了些。

“我能干嘛？”莫为抖了抖手上布带，“两根布带系在一起当作绳索，你我二人分别跃起，确保不至于失手坠落摔死。”

听她这么一说，白衣女子知道自己误会了，脸色更加红了，赶忙解开腰带，又用剑锋在衣襟上戳了两个洞，截了一小段布带拴好，避免春光乍泄。

莫为接好腰带，比量了一下觉得长度不够，就又脱下长衫撕成布条，与腰带缠在一起，成了一根两丈左右的绳索，用力试了试，感觉足够结实，这才将一端递给白衣女子，叮嘱道：“用这个绑在腰间，随着我一起往上攀爬，看准我踩的地方，若是爬不上去就告诉我，我拉你上来！”

白衣女子脸色通红，没话找话尴尬说道：“你……你跟谁学的这个？”

“跟采花大盗学的！”莫为话到嘴边憋了回去，转而说道：“跟一位故交学的……”

莫为也不多说，将铁尺背负身后，瞅准一处断崖凸起，随即一跃而上。

若是平时，这处断崖他运足内力，依着朱雅朋所授之法，不过盏茶功夫便能攀援而上到顶。如今他内力催运不及，只能靠体力和技巧勉力施为，虽然颇有信心，风险却仍然存在。

莫为跳到第三处凹陷所在，一手攀住附近一处凸起，确定稳住身形，才对下面说道：“轮到你了！上来吧！”

白衣女子轻轻点头，一跃而起，身躯竟是轻盈至极。

莫为早已领略过她的武功，对此并不意外，等她上到自己身下那个凸起站稳，这才继续向上。

“那夜你我比武，我并未伤你根本，怎么你今日这么狼狈？”莫为稳稳握住一处凸起石块，看着白衣女子飞身而起，动作轻盈曼妙，宛如白鹤振翅一般，不由心中暗赞不已。

“那夜我确实没受伤，不过为了救你，被人从后面用暗器打了一下……”白衣女子微微气喘，从容落在莫为脚下不远。

等她身形站稳，莫为才又继续向前，不忘问道：“我一路昏迷，还要谢谢你救命之恩。”

“你当然要谢我！不是你多事，我在客栈抓了那个淫贼，哪里又会生出那些事端？”白衣女子毫不客气，一点都没有跟莫为客套的意思。

莫为心知肚明，看女子那夜装扮，只怕早就有所防备，不是自己插手，她确实极有可能得手抓了那个淫贼。

一念至此，莫为便有些讪讪，好奇问道：“那日见你被那淫贼盯上，在下只道你毫不知情，若非如此，也不会冒然出手相救了。”

白衣女子“哼”了一声，恨恨说道：“那淫贼连日里在兰州陇西犯案，坏了好几家女子的贞洁，有两个大户人家女儿因他而死，我听到消息后气不过，这才以自己做饵引他上钩的！”

“莫某行事无端，给姑娘添麻烦了，实在抱歉。”莫为诚心道歉，手上毫不耽搁，已攀住最后一块凸起岩石。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女子很是干脆，低头看了眼脚下，只觉一阵迷糊，吓得赶忙抬头，正好看见莫为屁股，不由愤愤说道：“等这件事过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莫为不由愕然，苦笑说道：“到时莫某定要负荆请罪，求小姐原谅！”

“哼！小姐小姐，小姐也是你叫的？”不等莫为辩解，她又说道：“我叫杨暮秋，你叫什么？”

“在下莫为……”莫为自然回答，忽然心中一动，仿佛有件事情自己明明知道，却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名字起的这么乱七八糟，倒是和你这个人很相配！”杨暮秋揶揄一句，仍是不留情面。

“呃……”莫为无语，见她跟了上来，这才说道：“此处距离崖顶有些距离，以我现在内力，只怕爬不上去，一会儿你用力跃起，踩着我肩头借力向上，我再出掌助你一臂之力，等你上去了再拉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