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机伞是绝密之毒……是我给他的……包括服侍他的那对兄弟,都是我的人。”
“让我想想,还有什么……”安邺抬起头,仔细回忆的样子。
“还有……你去礼佛的那次叛乱……皇宫里的那次走水……十年前那个‘牝鸡司晨’的神谕……国学学子广武门前自戕……”
“我是杀不了你,可是我可以让你夜不能寐……是不是很刺激……哈哈……哈哈哈……”
静宁紧紧的抠住栅栏,指节轻响,“我们是一母同胞啊,若不是我,你怎么可能登得上这个皇位,坐了这么多年……”
安邺立起了身子,也凑上前来,狠狠的盯着静宁的眼睛,说道,
“你从小就掌控我的一切,自以为是的帮我夺了太子之位,是真的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我做一个决定,会被你驳斥……我钟爱一个太监,他就被你千刀万剐……我喜欢一只鸟,你命人炖了端上我的膳桌……我的奶母、我的宠妃、我的老师……哪个不是死的面目全非……你不是喜欢权力吗?你不是喜欢那个男人吗?那你就去替我……承受星师给你布下的一切……去尝尝一无所有万世唾弃的滋味吧……哈哈哈……哈哈哈……”
静宁猛地撼动那铁栏,身形佝偻,嘶哑的吼道,“所以你陪我演了这么多年的戏,我以为机关算尽,却是你的局中人?”
“不。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安邺突然指着静宁的胸口,嘿嘿的笑道,“皇姐,你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失去的六年到底是什么?你以为……星师是引领你去权欲之巅?”
“其实只是因为时机未到,大安的国运未泯!星师只是需要一个听话的傀儡,而你……刚刚合适……”
“你再仔细看看,那城中何曾有过观星塔?”
安邺肆无忌惮的笑着,癫狂又清醒,他看静宁的眼神,像看自己的猎物。
静宁顺着他扭头去看,城中只有压顶的阴云,无边的迷雾,振聋发聩的马蹄。
静宁茫然的站了起来。任凭外面风雨喧嚣,好似都与自己无关了。
她想起了什么,往殿外疾行了两步,随后疯了一般的奔跑起来,头冠和大氅都被甩到了身后。
静宁气喘吁吁形容癫狂的跑回了自己的寝殿,打开墙上的暗门,里面的四盏魂藩灯还有些微弱的亮着。
可燃着的尸油快要熬尽了,广子宣还在扭动着,只是扭动的力气已经越来越小。
静宁整了下自己凌乱的头发,走了过去,握起广子宣青灰色的手,温柔的笑道,
“子宣不怕,不管怎样,安若都会陪着你……”
明义军破了皇宫的城门,沿路畅通无阻。
明垣与紫月离带人走进了金殿,宫人纷纷匍匐跪地颤抖不已。
明垣扫视了一周,把手里的赤影往地上一捶,喝道,
“昏君人呢?”
那些宫人惊恐的低下头,没敢说话。
明垣又望着中间空空的金笼,疑惑的问道,“这是做何用的?”
那些宫人依然摇了摇头,明垣愤怒的走了过去,捏起一个小太监的脸。
小太监吓得一张嘴,他这才发现,他们每个人都没有舌头。
李晖此时匆匆赶来禀报,“没有找到静宁的人影。”
紫月离的脸色顿时暗沉了下来,眼神冷冷的扫过,说道,“搜!掘地三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