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为师待你如何？”

回到灵舟的白应天率先看向少年柳林。

柳林闻言，虽面露不解，但未有犹豫。

“师尊你待我自然是极好。给我吃穿，领我修行……”

白衣青年见白应天一如反常的行为，心生诧异，他转而看向不远处的李青玄，暗自沉吟。

“他刚刚到底和白长老说了什么，是要借白长老之手对我们做什么么？”

“还有，他刚刚施展的法术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闻言，白应天也是没了什么担忧，然后继续道：“徒儿，为师现在有一个忙需要你出个力，不知你是否愿意，当然，这个忙可能会对你今后的修行之路造成影响。”

白应天在说完这一番话后，长吁了一口气，像是在做什么决定一样。

少年柳林见自己师尊面露苦涩，隐隐觉得这应该是不远处的老者要求，随即郑重道：“徒儿愿意。”

柳林并不打算细问，他这条命都是白应天给的，可以说要不是当年白应天将他从崀山带出，他柳林恐早已不在人世。

“好，不愧是我白应天的弟子，够胆！”

“徒儿，你先就地打坐进入状态，无论接下来感受到了什么都不要有反抗之意。”白应天交代道。

“好。”柳林点头回应道。

白应天侧目再度看了一眼李青玄，见对方丝毫不在意，他也是开始施展控魂咒。

灵舟上的众天宗弟子这时候虽不知道白应天接下来会做什么，但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们开始担忧，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

“师尊，弟子准备好了。”柳林出声道。

见柳林还催促上了自己，白应天面色微变，有些于心不忍。

不过事关他们一行人的生死，他也没有办法。

柳林八岁被他带入天宗，今年十六岁，是他最小的弟子，天赋虽然不是极佳，但也属于上等，他看中的并不是柳林的修行天赋，而是对方那该死的孝心。

他刚刚也有想过先抹去其他天宗弟子有关于这段时间的记忆，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自己柳林最为合适。

一来因为柳林的修为不过筑基，二来他先拿自己的弟子开刀，也让其他天宗弟子有个心理准备。

他并不担心其他人会逃跑，因为他刚刚已经启动了灵舟的保护装置。

在他看来，跑必死，不跑可能还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对于如何抹去对方的记忆片段，适才李青玄有告诉他怎么做，用控魂咒先控住对方，然后再用读心术翻阅对方的记忆，最后用李青玄告诉他的方法处理那段记忆就好。

随后白应天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如果一个人其中一段小记忆被抹去，那不就意味着会出现空白记忆，这让他一时间有些无措。

见白应天半天没有下一步动作，李青玄摇手一指，直接将灵舟周围的防护光幕硬生生点破。

白应天见李青玄动怒了，也不再犹豫。

他随即念念有词。

随后众人便看到原本还正常无比的少年柳林顿时变得满脸狰狞。

“林儿，不要反抗，就当你现在在做噩梦。”白应天轻声宽慰道。

闻言，柳林也不再有任何本能的反抗念头，任由自己的师尊白应天继续。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应天这个化神初期也开始手心冒汗。

读心术他是第一次用，在他读取了有关于柳林的诸多记忆，包括一些内心想法后，他破防了。

“父亲，今天我在山里头遇到一个老头，对我极好……还送我一柄木剑。”

“……”

“娘亲，今天师尊正式收我为徒了。以后我也可以修行啦……”

“……”

“今天师尊要去东阳城，但冥冥之中我总觉得东阳城会有危险，不行，我得跟着一起去，说不定到时候我还能有点用，该撒什么谎去征求师尊的同意呢！”

“师尊刚刚生气了，我才不管那老头什么势力，敢惹我师傅生气，日后待我变得强大了，一定要他好看，如果他不给我师尊磕头认错，我就把他杀了。”

……

读到这里的白应天波澜不惊的内心开始动容，他眼眶有些泛红，此刻有种下不去手的无力感。

【最后这一道法术下去，我的徒儿会变成痴儿么，罢了罢了，痴了就痴了吧，大不了以后让他常伴我左右。】

李青玄也是察觉到了这微妙的一幕，他有些好奇，这少年的记忆当中到底有什么片段，让一化神境修士都乱了道心。

不过他只在意最终结果。

李青玄有想过由他来抹去记忆，但他出手的话，不说其他的，少年柳林是必死无疑。

他这人干活糙得很，很多时候抹除或剥离别人记忆不会如白应天一样磨磨唧唧，心慈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