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诡异的氛围里吃完了晚餐,到最后格瓦娜也没用上方延递来的手帕。
二人回到安排好的房间里。
这是一件格外大的房间,十分格调的酒红墙纸刷在墙上,各种颜色的布混搭成窗帘遮住窗口。中心摆着一张洛可可风格的大床,精美得超出格瓦娜的审美。
床头左右各有油灯,侍女已然帮他们点亮,借着昏昏的光亮,照亮窗旁的白色皮质沙发与滚动书架。就连房间里也弥漫着某种草药的熏香。
“似乎在这里送出自己的第一次也不错?”这个想法首次出现在格瓦娜的脑海里。
方延没管这个爱幻想的小女孩,撩开窗帘,看了看窗外的视野。
受益于直挺挺的大道,在月光的照耀下,从奴隶市场到酒馆的景色皆能看得清清楚楚,此时道路上只有披甲戴剑的巡逻队在活动。
“先生,您在做什么?”
身后传来格瓦娜的声音还伴随着沙沙声。方延耳朵尖,立刻便听出来这是在做什么。
他蹙这眉,背身对她说:“你如果再解一件衣服,就不要再在这里睡了。我在楼下已经强调过了,看来你没听进去。”
沙沙声这才停止,但格瓦娜的声音并未停止,她说:“为什么呢?您为什么会和其他贵族不同?”格瓦娜始终看不透方延这个人,她将方延楼下强调的话当作不愿强迫自己,但自己已经主动了,还是会被拒绝。
方延叹了口气,转身对她的说道:“像你这个年级的孩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应该在学习中,欢笑中,任何关于爱和欢乐的环境中成长,然后为自己的理想、为自己的事业奋斗呐!唉,把你们带到这种肮臜污秽里是我们的过错。你们将会是太阳,八九点钟的太阳。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
显然这些东西已经超出了格瓦娜的认知。她昏昏呼呼、心乱如麻但仍把这些东西往心里记,冥冥之中,总感觉什么东西被种下了。
方延不指望有人能瞬间明白、了悟这些知识,待到自己内心平稳了,他才缓慢开口:“总有一天能明白的,总有一天。”
“铃铃铃。”
忽然间,窗外传来一阵铃铛摇晃的声音。方延推开窗口张望,只见道路上飞驰而过两辆马车,这铃铛声正是马车车斗上传来的。
“呀!一定是哪里着火了!”格瓦娜被这铃铛声打断思绪,她惊呼着与方延挤在同一窗口上张望。
方延借着极好的视力,从浓稠如墨的夜色中辨别出黑烟,那是西城区的某处地方腾起的。他隐隐感觉与在酒馆里听到的自由之手有关,于是扭头嘱咐格瓦娜道:
“你先在此好好呆着,不要乱跑!如果有别的什么人胆敢闯进来,你就默念一声放。”
说罢,从帘上扯下一块布,方延咬破手指迅速在上面画了一个魔纹。不等格瓦娜反应过来,方延塞在她手里,往身上拍了一个幻术,便借着夜色仿佛鬼魅般一跃而出。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滑翔,好似一只无声夜蝠一般落在阴暗的小巷里。
方延观望了左右两边墙壁的距离,又如同一只灵巧的猫,往返间窜上房顶。
格瓦娜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想起方延离开时的嘱咐,带着画有魔纹的布将门紧紧拴上。此时她还惊魂未定,回想到刚刚方延的身手,不可思议的喃喃道:“你究竟是谁?”
……
方延今天被这个草蛋的城市恶心透了,如今有机会掘它的地基,内心一股报复的乐趣油然而生。想到此处,脚下的步伐更加迅捷了。
西边的火势仍在熊熊燃烧,跃到房顶之后,那冲天的火光显眼得宛如火炬。不过这并非方延的方向,他一眼就断定这只是声东击西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