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细数完苗家事迹,又开始说自己外家的事迹:“我高祖母与高祖一起杀敌,受当朝太祖嘉奖;我曾祖母出钱创办女子学院,是江南女子书院的第一任山长,她教授女子读书识字,让女子更知书明理;我祖母和母亲,大家都知道,有名的慈善人,不知帮助了京城多少穷苦人。八福晋,你有宗室血脉是荣光,我们其它人的父辈母辈忠君忠国忠社稷,就不是荣光了吗?”
“朝野上下多少汉臣忠君爱国,得到了皇上的认可,由皇上亲口抬旗,只你一句汉女,便要抹杀皇上的宽容仁和吗?”
“如果皇上在,我必要亲口问问,由着八福晋这般胡言乱语,抬旗的意义何在,封我为和硕格格的意义何在?皇上的金口玉言,难道在八福晋这里都是空口白话?”
“恕闻八贝勒文武双全,亲切随和,这点道理他从未与八福晋讲过吗?是八贝勒的文武双全是假的,还是他的亲切随和是假的?”
众人只感觉耳朵嗡嗡作响,心神俱震,满人向来看不起汉人,但自从康熙重用汉臣,话不能摆到明面上说。臣子是牛马,宗室享清福,这样的话谁敢当面揭开事实,就算是康熙,他也得考虑考虑再说话。
“啊,八嫂晕过去了。快,请府医过来。”离八福晋最近的九福晋,扶住晕倒的八福晋呼喊。
柔则心里十分解气,脸上却很着急:“快点把八福晋扶到内间去,派人去请府医,通知八贝勒。”
八贝勒正抓紧时间在康熙面前表现自己,还要为九阿哥和十阿哥兜底,忽然外面值守的人在亭子外禀报郭络罗氏晕倒了。
胤禩一脸忧心,跪倒在地:“汗阿玛,福晋晕倒了,儿臣不孝,想先去看看。”
提到自己的八儿媳,康熙脸上露出嫌恶,抬手指向亭外的下人:“梁九功,让传话那人进来,问问怎么回事?”
八贝勒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等到八福晋身边的贴身丫鬟战战兢兢说完事情经过,八贝勒也想晕过去了。
没想到,苗掌院的孙女竟如此厉害,字字诛心,针针带血,简直想用言语一次把郭络罗氏和他一起杀死。
这就是汗阿玛说得“不淑”吗?
胤禛直接跪倒在地:“汗阿玛,文贞年纪尚小,血气方刚,是性情中人。请汗阿玛宽恕她不懂变通。”
众皇子无语,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一个小女子血气方刚,还性情中人?不知变通,和直接说她说得对有什么区别?
太子胤礽眼中露出几分意味:“四弟不必惊慌,皇父自会分辨事实。”
虽然丫鬟说得磕磕绊绊,尤其是苗家功绩那段更是混乱,但那几句诛心的质问,倒是完整得复述了出来。
康熙没有开口让胤禩离开去看八福晋,而是问他:“朕也想知道,你文武双全,亲切随和,为什么你与郭络罗氏成婚多年,她还是如此嚣张跋扈,不知所谓?胤禛辩不过文贞,是因为文贞才入府一年,苗家人读书厉害,他学问不及文贞。胤禩,你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