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魔眼的高山昴在地面上搜寻不到任何一丝生物的痕迹,脸上满是胜利的笑容,不用仔细考虑都能想象得到江桥在自己压倒性的炮击中身体破碎、灰飞烟灭的景象。他抬起头,望向固定在高空的裁判,却没听到对方喊出任何关于结果的判定。
缓了三秒,一种自内心深处的不祥预感迅速攀上他的脊骨,若有若无的吟唱圣歌般的声音似鬼魅一般的缠上了他,慌张的四处张望场地,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怎么回事?魔法?开了防御武装?这声音怎么回事?魔法炮击前奏?
他到底是什么流派!高山昴不愧是老手,接下来的三秒已经够他冷静下来了。他张望天空,什么都没有,那就只能是。
地下。
只见的一声巨响,十多米的深坑附近的地面开裂耸起,巨大的力量与迅速的变化如地质构造一般。巨大的石块突兀飞起,往高山昴的方向砸了过来。他法杖一挥,巨型的冰块与之对撞,双双粉碎。一击抵挡过后,他记起来刚才那两场炮雨已经耗光了箭头的能量,这才将魔力猛地灌进法杖与箭头里。
而这就是这一瞬,自地面耸起的地方蹦出一个人来,那人露出的上身破破烂烂,整个上半身全部焦黑,但却不知为何还能活动。左手甩得像是衣袖一样,却没法伪装它穿透皮肤而出的白骨和应该被打码的血肉模糊。
高山昴也不是智障,选择这个时候充能是因为形成一组能量球的魔力输出所导致的僵直状态只是一秒。对方在五十米外的地方飞奔而来,按照其刚才的行动速度,绝没有可能到达自己面前,说不定在他跑到自己面前时,自己已经因为自卫箭头的自律攻击而获得了比赛胜利。
但是,当他看见飞起的江桥朝着身后打出一拳,借着巨大的推力获得了不亚于炮弹的速度时,额头顿时吓出汗来。
听到颜平帆的话而停在原地的伍左鸢眼睛稍微眯了些。
以魔力在身前制造屏障,利用魔力赋予的力量将其打碎后爆发出来的强劲冲击。这一招,是他招呼在江桥身上成百上千次的拳风炮击。
“这个混蛋”嘴上这么说着的伍左鸢却笑得开心,“这可是我拿来对付宋谅的呀”
颜平帆听言,只是笑,神情异常得意,看着屏幕的严仲咧着嘴,看着江桥以极快的速度飞向高山昴。
“教出了个怪物来”严仲这么说着,笑得却比在场的两人都要高兴。
这个怪物!他一点都不痛的吗?望着飞来的江桥,高山昴满头大汗。
痛啊,怎么不痛?这种痛苦对江桥而言,等价于自己同他人合作胸口碎大石,然后对方一记手滑打在自己的天灵盖上,而且自己还没有当场死亡的那种疼痛。
但是,和被严仲殴打所造成的累计痛苦比起来,这就不算是什么玩意了。
赶得上!高山昴退后一步,莉亚之心的魔力随着他长枪一刺,魔力爆发,将江桥的手臂轰碎。
攻击强悍,但准头不行,轰碎的是那条像蛇一样甩来甩去的左臂,江桥早早的就疼得没感觉了,哪会在意这些。借着对方爆发的魔力强行滞空下落,眼神中闪烁着同那夜晚的颜平帆和伍左鸢一般的星幕。
还没完!高山昴依旧保持着胜利的从容,在他挥出那一击的时候,刚才充能好的箭头已经续好了能量。
一瞬,自律条件下的箭头射出三个光球,朝着近在咫尺的江桥发起攻击。
落空。在光球射出的同时,他带着魔力的一脚轰碎了地面,双腿猛地下落,光球烧焦他的头发飞驰而去。
他一脚踏地跃出,高山昴深吸一口气,挥起莉亚之心,直击对方的右肩,巨大力道没能阻挡他的前冲,两人的额头贴到一起。
力从地起,魔力回流,手握拳,贴于胸,端枪的站姿给予他肩膀扭动的空间。
他是想打出崩拳的劲来,虽然距离不大对,但贴脸的话,恐怕威力会更高。
这个距离,总让他想起颜平帆不知原因让他训练的以拳推车,一直以来他都当成是为了以后婚后性福生活而对腰的一种锻炼,但现在想来,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贴着脸的距离与当时推车的距离相距不大,而握在胸前的手,也循着留在肌肉里的记忆,带着崩拳的劲头轰了出去。
半步崩拳。
虚伪假面曾经以无武装状态下轰碎敌人的一切阻挡的成名绝技。
三颗能量球还在回转着朝他再度飞来,无论怎么看都来不及。挣扎着后退的高山昴勉强将两人的距离拉到了半臂,他不至于慌张,毕竟还有后招。
承载着高山昴的从容,箭头中剩下的两颗能量球飞出,瞄准江桥的脑袋狠狠地砸了过去。
高山昴没能笑出声来,在那两颗能量球飞行而出的时候,他听得江桥细如蚊呐的声音。
“reyure”
在能量球炸开的瞬间,江桥的一记铁拳自他腹腔处击出,打碎了他的右腿的同时将高山昴从腰部直接轰成两段,间接完成了破坏对方的原始欲望。
飞驰而来的三颗光球其中两颗砸在江桥的后脑勺上,一颗轰在地面上,掀起巨大的烟尘。
裁判与观众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从未想到一场市级赛竟然能激烈到这个程度。
青叶也好,轻转也好,所有人都紧盯着屏幕。直到低矮的烟尘之中,一直漆黑的右手颤抖着举了起来。
不用裁判在说什么,所有人都知道江桥赢得了比赛,欢呼,雀跃,如同磕了药一般的观众已经不是保安们能控制得住的了,甚至几个闲着无聊观看比赛的保安也在一旁击掌庆贺。没人能知道江桥为什么会虚伪假面的绝技,为什么能打出比伍左鸢和严仲更加正统的半步崩拳。
看着神采奕奕,几乎想喊出声来的颜平帆,严仲起身,打算借着上洗手间的名义先行跑路。
在烟雾散去的一瞬间,观众席鸦雀无声。
江桥的脸上戴着与脸部贴合的面具,上半部分是白色的巨骨雕刻而成,下半部分的护脸漆黑平滑,微弱的光线在它上面打了个转,面具后的湛蓝色短发异常吸人眼球。
独具特色的面具,虽不是长发一样湛蓝的发色,唯有他与虚伪假面能打出的攻击手段。
“虚伪假面”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接着,观众席上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呼声:“他回来了!”
甚至连对面的对手都失控了一般的呼喊着虚伪假面,在被教练训斥后依旧满眼是光的看着屏幕。
哈桑吸了吸鼻子,低着头。伍左鸢盯着屏幕中那个因为右腿骨折而跪在地面上、将右手伸得高高的男人,沉默不语。
严仲不敢与颜平帆对视,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俨然犯错的小孩子面对自己的母亲一般。
颜平帆望着荧幕里的他出神,揪着严仲衣领的手也放开了。
愣了一会,她才露出了些许释然的表情,回头一笑,明亮的眼睛盯着伍左鸢:“不也挺好吗?”
伍左鸢没说话,自顾自的走到走道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