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长安神色一慌 ,“咱们两个姑娘怎么敌得过那么多人的?”
云苓眼角漫上来小骄傲,声音含笑,“你方才不是一挥手就把敌人打飞出去了吗?”
“哎呀那不是因为我,我根本……啊!是你?!”,她反应过来云苓的泰然自若,震惊地指了指,继而感觉不礼貌又收回,不伦不类行了个江湖礼,“原来实际上是你救我的,多谢恩公,可是,我们真还回去吗……?”
云苓方要点头,耳边当下听到细碎杂乱的声音,她伸出食指嘘了一声,长安紧忙捂住嘴,两个姑娘一同从巷口往外看。
只见七八个人簇拥着那吴大兴走过了巷口,眼看着拐过弯即刻往袖月楼去,几个混账宵小高谈阔论,嚣张至极。
“真可惜,今天那姑娘是难得佳品啊!那身段~诶呦!”
这人被吴大兴踹了一脚,讪讪地闭了口,赶紧给边上其他人使了使眼色。
“有什么的,咱们跟着吴老板去袖月楼,袖月楼的姑娘那个个才都是妙人呢!”
“对对对,吴老板可是姑娘们的心头好呢!”
这话说得让吴大兴张狂起来,想起青楼佳人对他的缠绵关怀,就忘了好事不成的不快,炫耀道,“那是,那袖月楼我可是座上宾!”
“哈哈哈王大哥当得如此,当得如此,那你给哥几个说说,那花魁娘子长得如何啊?”
“就是就是,我们没您这般厉害,那袖月楼的花魁,我们是连面儿都没见过啊!”
“这实在心痒难耐,王大哥您给我们说说!”
这几人面带奉承,哄的这个粗犷的中年男子开始大放厥词。
“诶~实际上啊,现在的那个花魁姿色尚可,就是还美中不足,比不上当年的花魁夕颜,那可是名满天下,现在的花魁根本比不上她!我啊,都是做过夕颜的入幕之宾呢!”
他说着同众人踏进了袖月楼的大门,招呼众人一人揽了一个姑娘,声音大得让青楼的其他人侧目不敢言。
云苓和长安所在的巷子已经彻底听不见他们的高声大调,不过长安对此地熟悉,便带着云苓从后门进入了袖月楼内,两人挨着在窗格之下停留,小小戳了一个洞,就有吴大兴一众在大堂一角的声音模模糊糊传出来。
“听说她长得美艳又有才学,当年好多达官贵人想要纳她回去她都不肯,没想到王大哥您……嘿嘿嘿!”
“传闻当年夕颜有个意中人,不会就是王大哥您吧?”
“哈哈哈,你小子有前途……”
交谈之声未完,旁边的人就已经听不下去了,嗤笑一声,说着“他以为他是谁?”
两方人因此一句开始了面红耳赤的争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直到其中怼吴大兴的人里说到一个名字。
“那夕颜心中的意中人应该是那剑神李相夷才对!”
“没错!当年李相夷在袖月楼跟花魁娘子对弈,用胭脂在楼墙上写下《劫世累姻缘歌》三十六句,引无数人驻足!”
“呵呵,一个无名小人和剑神李相夷,谁就是夕颜的意中人这简直一目了然!”
“你说什么?!”
两方人呼喊声混成一片,后面貌似袖月楼的管事出言唤姑娘们上前一一陪好,这场争执才止了波澜。
云苓直起身,情况知道了差不多,不论是真是假,两位花魁都与这个吴大兴有点联系,而今日现任花魁还贴了告示寻‘绘颜师’,两者,会有什么关联吗?
还有,李相夷?这个人还是当年花魁的意中人?
嗯,虽然那样的风流倜傥,武艺不凡的人物有几个红颜知己也挺正常的,况且还对诗题字,潇洒浪漫,确实很难不令人心动。
“长安,你们袖月楼可是在找‘绘颜师’?”
“对的对的,花魁月汜姑娘向掌事求得允准,才发了告示。”
云苓沉吟片刻,问道,“你可知她为何找‘绘颜师’?她容色有损还是仍嫌不美?”
长安摇了摇头,只知道也有很多贵人求纳月汜,美貌毋庸置疑。
“罢了”,她轻叹一声,“我还是赴这场除夕之约好了。”
夜色将至,月汜一曲毕,愁容惨淡着回到自己的闺房稍歇,她望着镜子里自己这张浓妆艳抹的脸,满心惴惴不安。
“是你要换颜?”
女子清甜的声音骤然响起,月汜手持的镜中映出的纱帐同时一动,吓得她寒毛直立,娇喝了一声。
“是谁?!出来!”
“怎么?不是你让我来共赏的吗?”,白皙修长的手指拨开纱帐,露出一蒙面的女子,她一袭红色山茶花绣纹点缀的白裳,蒙蒙烛影中走来,身姿窈窕,若妖若仙。
“你、你是……‘绘颜师’?”,月汜看着走近到眼前的云苓,又惊又喜,但是试探道,“秋时破获大案,案首是否已死?”
嗯?这个花魁竟然知道?
云苓细细打量她,正色道,“否。”
“恩公救我!”,月汜立刻下跪深拜,并着歉意道,“方才试探实属无奈,今日来冒充的人太多,唯有这件事是只有恩公和姑娘们才知道的事。”
云苓不解,凉凉发问,“我未曾见过你,你为何知道此事?”
“恩公容秉!”,她直身再一拜,便不再抬头,闷声似有哭腔道,“我原先也是被拐卖的,女宅的姑娘里有一位叫缤容的不知恩公是否有印象,她是我的亲姐姐,她逃离之后,百般辗转找到了我,她容颜之变化皆因恩公救助,而我,命悬一线,又找不到恩公踪迹,只能出此下策玷污了恩公清名,请恩公饶恕!”
“我知缤容其人,你……”,云苓扶起她,大致明白她想要跟妹妹远走,却不知为何命悬一线,安抚着柔声问,“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