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于震没敢出门儿！

任吒赖上他啦！

“于爷爷！于震咬我耳朵毁我容，破我的相！我娶不上媳妇儿打光棍儿！我孤儿一个，上无老，下无小，活着没人疼，死了没人埋！于震得给我养老送终……”

“嘿哟！我当是多大点儿事儿呢！”于忠瞅一眼任吒，满不在乎地说，“你这耳朵四四方方，皮糙肉厚，比我家老母猪耳朵还大还黑！震儿咋下得去嘴？！”

“爷爷！我只亲一口！到现在还反胃！！！”

任吒急出一脑门子汗！

“我不管！谁咬我，我在谁家过年！！！从今个儿起，我就住你家，你们吃啥我吃啥……”

“那就住下呗！反正你以前也没少住我家！哎！可怜的娃儿！你那该死的爹，到底死哪儿去了……”

“哼！路死路埋，沟死沟埋，野狗吃了一副肉棺材！他从小扔下我，我才不管他死活！先吃饱肚子要紧……”

任吒扑到饭桌前，端起饭碗，左一碗，右一碗，一碗又一碗，吃地狼吞虎咽满嘴流油满头大汗！

于震挑起几粒米，反复咀嚼，难以下咽！看看任吒耳朵肿成球，看看一碗碗米饭消失不见，心中一分内疚，九分心疼！内疚自己下嘴无情，没轻没重！心疚好饭喂狗，糟蹋粮食！恨不得一口咬穿他喉咙，给丫的送终！

时值中伏，本该骄阳似火！奈何老天爷生了气，一连三天都阴着个脸！今儿个一大早就哭鼻子！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

于震心里倍儿爽！这天儿不冷不热，最宜大补！纵观小画县，只有柳眉该补！

“要补就补万年参……”

于震想起爷爷，他老人家有个梨木箱，半人多高，听小奶奶说，里面有棵万年参！

“万年参万年参……大补大补大补……”

于震悄么声地摸到小奶奶睡房，从绣花枕头底下摸出一把铜钥匙，咬牙挪开三个大柜子，露出那个梨木箱。

“三把锁！！！至于么……”于震差点儿气个倒仰，他耐着性子，费好大力气才打开箱子，箱里面整齐码放几十个小木匣，于震一个个打开，“嚯……牛黄狗宝夜明砂，全是好药！猴头燕窝鱼翅，全是好吃的……一样来点儿，爷爷看不出来，柳眉饱口福，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可这箱子翻个底朝天，独不见万年老山参……不管了，先把这些给柳眉送去……”

一连十多天，于震天天往外倒腾东西。

柳眉虽然一肚子气，可架不住姓于的软磨硬泡，看在以往情分上，柳眉勉强答应尝一口！谁知她只尝一小口儿，小嘴儿一歪，眉开眼笑，笑咪咪连吃三大碗！一气打三个饱嗝儿！

“嗝”声儿就是命令，于震快马加鞭跑回家，一头撞进胡鸾怀里，胡鸾一把搂紧他，惊呼道：“哟！倒爷儿回来啦！这回打算倒点儿啥？！”

“倒爷？！谁是倒爷？！小奶奶！你说啥我不懂……”

见于震一脸懵，胡鸾更来兴致儿！她勾起食指，在于震鼻梁上连刮三下！

“你不懂谁懂？！有个小孩儿倒腾东西给别人儿！老娘就问你一句，柳眉吃我好东西，夸你没？！亲你没……”

“啊？！小奶奶你……你知道了……”

“小奶奶我啥都知道！你那小臭手儿，乱掀我枕头，偷拿我宝贝！还当我是瞎子！没良心！识相的！快说柳眉啃你没……我看看……我看看有几个牙印儿……”

由“亲”到“啃”，足见胡鸾有多迫切！她捧起于震脸，上下左右细细看，连一根儿汗毛都不放过……

事已至此，于震只得老实交待！

“小奶奶……求你放过我吧……孙儿拿您点儿东西，全为治病救人！治病救人不叫偷……”

“老娘好东西有的是！你随便拿！随便偷！可就有一条儿！柳眉吃你喝你，就该亲你啃你睡你……”

“我的亲奶奶！你小声儿点儿……小声点儿……”于震吓地身子一缩，登时矮了三尺！像触犯天条的小妖，无处可逃，只等雷劈！！！

“瞅你那熊样儿！没点儿男人样儿！给我站起来——”

胡鸾照腚一脚踹，于震忽地“长高二尺半”！

“这才像男人！乖孙儿！你给老娘说实话，你到底失没失身……”

“小……小小小奶奶……我我……我的小奶奶……哎哟我的小奶奶……”

于震一肚子话说不出，憋地几乎要哭！

“少给老娘耍花腔儿！照实说来！少一个细节儿都不行！不行——”

“嗨——小奶奶！咋说呢……柳眉得不到老山参，浑身没劲儿，孙儿没法儿失身……”

“咳！没想到失个身这么难？！乖孙儿你放心，小奶奶帮你帮到底儿……可老娘真不知道万年人参藏在哪儿……”

胡鸾说地很实在，于震心凉半截儿，正叹“失身无望”，胡鸾又蹦出一句，吓他一趔趄！

“有了！你夜里藏我床下，听我套你爷爷话儿……”

“不不不不！这怎么好意思……哪有孙子听奶奶床的……”

“怎么不好意思？！这才叫刺激！你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