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就凭你档里那根烂丝瓜!还想勾搭春花秋月?!趁早死了这份心!”
“老子就是不死心!老子就是勾搭给你看!看你老子我……”“你既然承认是我老子,就得守儿子定下的规矩!从今往后,你休想卖我家里的一根草!!”
“儿子给老子定规矩,反了天啦!老子再说一回,那是老子的家!想卖就卖!老子这就回去拆房梁!你个王八孙子给老子滚出去!”
任熊越骂越气,抓起“月—定”下的板凳就砸!
任吒撒腿就跑!
“任吒,你个小娘养的!你竟敢顶撞你爹!等老子先卖东西,再找你个龟儿子算帐—来!姓钱的,快给老子十两银子!!”
任吒听了,一个急刹车停在大街中央,指着当铺大喊大叫!
“钱掌柜!你老小子要是敢买!小心老子拆你的当铺—”
“哎哟哟!我钱某这是招谁惹谁啦?一堆破桌子烂板凳就要当十两银子!你爷儿俩还是先捋清了,再说当钱的事儿吧!”
“捋个屁!!老子先跟你捋!你先给老子钱!钱钱钱!”
任熊一手握着钱掌柜的茶壶,一手抓着自己的鞋,用鞋底把当铺的柜台砸得“当当当当当”地响!
任吒一听,不再废话!只见他胳膊一抡,一块砖头脱手而出,在半空里划了条优美的抛物线,贴着钱掌柜左肩飞过,直击任熊手上的茶壶!
任熊正要跟茶壶嘴对嘴儿,冷不防眼前亮光一闪,“哗啦”一声响,手里就只剩一个茶壶把儿了!!
“谋杀亲爹啦!快来人呐!谋杀亲爹啦!快来人呐……”
任熊一出溜躺到地上,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真他娘的找死!—老子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你丫的还真把自己当老子了—”
任吒乐得蹦蹦跳!
钱掌柜左看右看,左边任吒,右边任熊,一对父子,两个瘟神!哪个也惹不起!正急地转圈圈儿,却听当街传来一声喝斥!
“任吒!你枉读圣贤书!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尔今板砖击生父!实属大逆不道!就不怕雷劈?!”
听闻此言,任吒如遭雷击!一下愣在原地!
任熊一听主持公道的人来了,疯魔指数连上三级!
只见这老小子披头散发,嘴角吐白沫,手乱挠脚乱踢,时不时地再来个原地十八滚儿!搅地整个当铺鸡飞狗跳,人畜难安!
任吒也终于反应过来,他一个蛙跳扑到柳先生脚上,嚎啕大哭!
“恩师呀……您睁开眼看看吧!这就是我爹!哪有一丁点儿当爹的样子?!简直比无赖还无赖!”
“再无赖也是你爹!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
任吒的心儿,瞬间变得瓦凉瓦凉的……
任熊一见儿子被柳先生将了军,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啦!他一骨碌爬起来,一溜小跑来到柳先生跟前,一脸谄笑道:“柳先生好!柳先生您给评评理儿!我年轻时受尽四岛浪人的气!前几天又听说那些浪人又来进攻我大话,就想老祖宗的话—‘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先捐了三千两银子的画儿……”
“啥?!—”任吒真急了,“你个老不死的!在这之前,你口口声声说你有三千两银子!现在又改口是画儿!你你—你到底有没有一句实话?!啊?!”
“我有一张前朝李白画的《贵妃沐浴图》,人家出三千两银子我都没卖!”
“又瞎说!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那画儿?!”
“那是《贵妃沐浴图》!那画上,杨贵妃啥也没穿,爹能叫你一个小孩子看吗?!”
任熊装出一副关心爱护未成年人的模样儿,把个任吒呛没了话儿!
柳先生见此情形,微微一笑,拍拍任吒后脑勺,语重心长地说:“任吒啊!你毕竟还小!不知道你爹的良苦用心!不就是一副画儿吗?!不就是三千两银子嘛!!千金散尽还复来,天生我材必有用!国难当头,读万卷书不如捐一副画!你呀!多跟你爹学着点儿!做一个好人!有这样的好爹!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怎么还惹他生气?!真不孝!”
“可他一点儿理儿也不讲!整天胡搅蛮缠,这个家,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任吒急地发疯,一时想不开,就要拿头撞墙!!!
柳先生忙一把拉住他,喝斥道:“哪来这么多混帐话?!年纪轻轻就死呀活的!家和万事兴!”
“当爹的都不讲理儿,还兴个屁?!”
“家是讲孝的地方!不是讲理儿的地方!不孝不行!!!你得做孝子!!!”
“我……孝—孝他一百年!!!”
任吒悲愤地扔下一句,掉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