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阴冷,寒风吹拂。
整个介休城,都好似蛰伏冬眠的猛兽,夜色中透着一股子血腥气。
洪承畴总督临时宅邸正门口。
范家父子已经带兵来到门前。
“洪承畴,今日走到这一步,并非我意,”范永斗坐在马上,带领府中私兵护卫,将洪承畴所在府邸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将我范家逼到绝路上,我范家本世代忠良,但是从今日此刻开始,便不再是......”
“爹,还和他废什么话,直接动手吧!”范永斗之子范三拔早就按捺不住,抽出长刀杀气腾腾:“他洪承畴既然不想要我们范家活,他那也没有看到明天早上太阳的机会了!”
“好,”范永斗消瘦的肩膀微微抖动,看着自己的儿子,眉宇间尽是欣慰:“我范家儿郎便没有脓包怂货!今日便杀了洪承畴,反出山西省,去他塞外辽东快活,只要我范家在山西的行商道路还在,就能继续做事!所有出塞的盐铁粮货,没有我范家点头,一粒米都不能随意流出去!”
“杀了洪承畴!”范三拔高高举起长刀:“所有人,随我杀进去!!!”
咚!!!
随着范三拔一声令下,洪承畴府邸大门轰然而破。
范家私兵竟然用攻城木直接将府门撞碎。
与此同时,在府门破碎的一瞬间,私兵已经手持刀兵杀入宅中,向着后进院中的洪承畴所在杀去。
范三拔在众多将兵的簇拥下,驭马进了府中。
而范永斗则在一众家丁的护持下,也往内院而去。
内宅后院中,洪承畴坐在太师椅上,面前摆放茶盏糕点,好似看戏一般丝毫没有被外面的杀伐动静所影响。
“准备!”
甘宁立于洪承畴身侧,自顾自的取下长弓。
嘎吱吱......
弓弦满张的声音在院内响起。
院外,杀喊声越来越近了,高墙内院的脚步声,马蹄声越来越乱。
但是甘宁的声音却没有波动,继续开口道:“搭箭。”
轰的一声!
内院府门轰然破碎。
范三拔没有再往前走,而是站在了最后一道门外,手持长刀在一众护卫的身后继续叫骂不止。
他知道洪承畴身边的弓手厉害的紧,远离中心才是要紧,只要自己不死,自己手下千余护卫,靠人海战术,堆都能把洪承畴堆死!
“洪承畴你他娘的不在辽东当你的蓟辽总督,偏偏要来介休送死!”范三拔下巴微微一仰,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向了洪承畴:“今日之事,就别怪我!”
洪承畴坐在椅子上,端茶慢饮,没有理会范三拔的话。
“他妈的,谁宰了洪承畴,赏银千两!”范三拔猛挥长刀,推搡着身前的一众私兵往前杀去。
一瞬间,整个院子便战做一团。
“射!”在范家乱兵杀进院中的前一息,甘宁已经下达了射箭的命令。
与此同时,整个院中的百余弓手亦一同射箭。
同时刀斧手已经站列数排,杀向了敌人。
噗嗤嗤,一时间,哀嚎遍地。
中箭倒地,被刀斧砍倒者众。
但是甘宁仍旧保持着张弓搭箭的姿势,肩头随着人群的闪动而不断的做着微调,眸光都在这一瞬间凝聚成一点。
“快!他们没有多少兵马!快杀了洪承畴,”范三拔见到第一时间没有杀入院中,有些着急,推搡着身前的护卫往前走了两步。
就在这一瞬间,箭簇和范三拔之间,出现了一道毫无阻隔的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