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说过了,因为偏爱,神的偏爱。我主持,祂会注意,而如果是你,祂会很开心。而只有祂开心了,成全我的渴求,我才能放心啊。如今的月湖,风波将起,大变将至啊”
神的偏爱,更不放心了好吧。
索伦腹诽。
什么叫大变降至,翻译成汉语发音我还以为又有人喂鸽子吃泻药呢。
“或许只是学者的多虑吧。我只是不想,不想面对太多变故,毕竟——”
索伦迎合气氛做出不安的样子,声音低沉。
老人再次叹了口气,挥手就让索伦离开。索伦也不再多事,转身推开门,便直接走了。
接下来,只要等待就可以了。
如果你不想,却必须在人前吃上什么东西,你会怎么做呢?
是假装进食,暗地里偷偷把东西倒掉,还是提前做功课,弄来些有麻痹味觉、解毒之类功效的药物,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索伦却并不想考虑这个问题。因为他压根就没打算去。
达贡祭司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无论抱有什么目的,女孩无非是想通过某种手段来掌控自己。也正是因此老人才会在自己同意后便毫不犹豫地出卖苏西,毕竟这个计划,在那时,对他已然没有了作用。
如果有选择,你是想变成少女的玩物,还是一只自由的鸽子?
索伦知道,如果在前世抛出这个问题,只会得到一片的,老师,我可以,甚至自己在曾经也同样会这么选。毕竟在那个世界,全部身家性命,也可能不如一个香喷喷且在乎自己的少女。
但此时,他已有了更宝贵的东西。
无论这个看似粗陋的小小阴谋究竟意味着什么,自己都冒不起险,冒不起一丁点的险。
随意地站在悬崖边,索伦放任思绪胡乱飘扬。
此时正是中午,崖上空无一人,只有强烈了些许的阳光,照射在索伦的身上,也照亮了总是阴沉的印斯茅斯。
真是个好天气呢,索伦感慨。尽管不散的阴云依旧笼罩苍穹,但起码这是第一次,自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阳光充足到能让自己感到温暖。
他下意识眯起眼睛,观察四周想要找到光照最好的地方,却又叹了口气,自嘲地摇了摇头。
也不至于为这种事情计较这么多吧。
于是索伦就近便找了块石头,背靠上去,双腿自然分开正对着一望无际的月湖湖水,静静地,闭上眼睛,享受难得的安逸。
不用学习,不用思考,只需要在这里等着就好了。
如果以后的每一天都可以这样就好了。
其实只要等到叶醒来,自己,便不必这么累了吧。
好想休息啊。
好想——
轰!
巨大的水声猛然从下方传来,就像有骇人的巨浪拍击在月湖湖岸。
轰!
又是一声。
大衣被巨力拽起,曲成可怜的弧度。索伦的身体凌空飞起,被藤蔓拉离崖侧有十余米,屁股狠狠砸在地上。
痛。索伦赶忙站起,戒备着,打开真视之眼,一遍遍地环视四周崖岸,随后缓缓继续向后退去。
月湖向来波澜不惊,巨响绝不可能是自然现象。而印斯茅斯的渔民从来只有自傍晚归来。对于他们而言,无论收获多少,大半日的辛勤是必须的,不仅为了维持生活,也是在向庇护自己的神明证明价值。
所以此刻,正在下方崖底发出噪音的绝对不会是什么正常的东西。
但被包裹印斯茅斯的神秘雾气阻隔着探知,索伦最多只能看见崖壁中段,虽然明白没有什么东西敢在那尊神祗眼皮子底下闹事,这里大致安全,他还是立即拉开了距离。
还是那句话,他冒不起任何险。
轰!轰!轰!
巨大的响声接连不断,良久才渐渐停歇。索伦已然退至真视之眼的视界边缘,却忽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卡桑德拉。”
他高呼出声,终于露出放松的神色。
熟悉的灵魂波动传来,一个墨绿色的身影从崖边一下子跳了上来,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转瞬便来到索伦身前,紧紧贴近,甚至没有留下超过一公分的间隔,抬头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索伦的脸。
那竟是一个和苏西眉目间有几分相似的女孩,只是看起来更加幼小,仿佛仅十三四岁。
长至腿弯的头发随意披散,身上破碎的布料甚至看不出衣服的样子,却没有半点受伤痕迹。
女孩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因沾染水迹而显得格外光洁润滑,无比诱人,但此刻她却好像看见了更为诱人的东西,水润的墨绿眼瞳睁得老大,一眨不眨。许久,她才闭上眼睛,作出妹妹同款的吸气动作,一边伸手到了索伦大衣内部,抱住了他。
“索伦,你真好看。”
她的脸颊蹭了蹭。
大衣内部,藤蔓伸出小小触手,化虚为实,轻轻拍打卡桑德拉不老实的小手,却只能无力地抗议着,不敢有太大动作。
索伦却没有如同在苏西身边一样表现出任何异常,他十分自然地抱住女孩,坦然地不像一个有妇之夫。
他不需要表现得羞涩,也不需要保持什么利好的暧昧关系。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目前,清醒的人里,唯一可以信任的女孩。
是朋友,仅仅是朋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