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一辈子都没搞懂擅长什么,大学毕业后,找了个跟专业无关的大厂,一待就是一辈子,除了唱歌还会几手绝活。
往后社会似乎对学什么、会什么并不看重,只要有那张文凭,饭碗就会有着落。
前世读的金陵财院,没有意外的话,这辈子还得来上一回……
打开院门后,院子内有口井,井边有棵拳头粗的桃树,树后是间朝南的小屋,用于做饭,朝东的三开间瓦房,住着一家三口。
此时已是近午,年轻的身体不抗饿,高文成开始寻摸着做午饭。
前世他对进厨房并不陌生,只因娶了个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女人,他不得不学了一手好厨艺,淮扬菜不在话下,其他菜系也能小露一手。
虽然和那女人没过几年就离了,不过也没浪费绝活,没事犒劳犒劳自己,也是非常不错的。
总而言之,其实一个人也挺好。
从厨房的米缸中翻出鸡蛋、小番瓜……
是的,这个年代,米缸就像个百宝箱,什么都能从里面掏出来。
高文成又伸出头看了看院内,爬了一面墙的丝瓜还只有指头大小,属于未成年,还不能霍霍。
院墙边茂盛的韭菜和莴笋倒是不错的下饭菜肴。
“糟了糕的,最重要的肉都没有,这生活我可不能接受!”
早已养成无肉不欢的恶习,不管什么菜里面不放点肉,那都感觉没有滋味。
高文成打定主意先搞肉。
出门右转。
大桥下有家老字号肉铺——朱家肉铺。
孩提时,高文成就喜欢蹲在桥下,听老老朱吹牛逼。
什么朱家从大清乾隆时就开始卖肉,什么慈禧都夸过他家的肉,说非常的good!
连带着后来他儿子老朱也喜欢上了吹牛,说美国总统访华时,特地打听他家的肉铺,想要请他去美国卖肉。
要不是那天他肚子疼去了桥西面,指不定已经出国挣外汇了。
……
猪肉摊后的老朱——朱建军在竹椅上睡觉,呼噜打的震天响。
大桥下凉风阵阵,倒也不热。
高文成蹑手蹑脚来到他耳边,大声喊道:
“老朱伯来二斤五花诶!”
“我的亲妈妈额!”
朱建军麻溜坐起,看着高文成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哈哈!”
高文成笑着打量“年轻版”的老朱,刚刚40出头的样子。
可能伙食好的缘故,老老朱、老朱,小朱三人都胖。
“差点被你吓死了,五花还有斤余,没得两斤了!”
朱建军胖是胖了点,动作却是利索无比,翻身而起,赶了赶苍蝇后拿起墙上的皮围裙套在身上。
高文成一瞅,好家伙!油光发亮,怪不得招大头苍蝇。
掀开竹菜笠,除了一刀不大的五花外,还剩些仔排和四个猪脚。
“朱伯,猪头呢?”
“便宜卖了,不值钱的玩意。”
朱建军从桌边拿起一根稻草,搓起草绳来。
高文成暗道可惜,要知道弄猪头肉可也是他的绝活之一,想了想他眼珠一转:
“不慌,这仔排猪脚我都要了,我说朱伯,都老熟人了挂账可以不?”
“啥?”
“小本生意,概不挂账,就算美国总统来也不行!”
高文成见对方停下手头动作,语气充满坚定,便微笑道:
“朱伯这样,我给你出个主意,包你生意红火,抵这个肉钱怎么样?”
“小闷油瓶快回家去吧,这肉送你了,其他免谈!”
说着将五花肉用草绳挂好,递过来便要撵他出门。
见对方根本不给自己讲话的机会,高文成也是颇为无奈,这个年代的人淳朴善良,但思维那也是相当古板不轻易改变。
“好吧,朱伯回头想通了来找我,包赚的!”
高文成拿着肉刚想出门,迎头却碰上三人。
“李老师,这是我家,那边就是高……”
“高文成!”
“你哪里逃跑!”
两道女声一前一后响起,随后俩人上前一左一右将他胳膊抱住。
“这下你跑不了了吧!”
高文成右手的猪肉在李梅身前的裙子上蹭来蹭去。
“靠,小朱你出卖革命同志啊!”
高文成怒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