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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小住县城

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称的文成县,这些年来一直在打造生态旅游县。每逢外地客人来此,主人们都会带客人到各处景点参观,然后品尝文成各地美味的农家菜。本地人每逢周末或节假日,也会三五成群地约起来到本地各处景点走走吃吃。

清雅秀丽的绿水青山,一直是文成人的骄傲。

一行五人驱车到文成县城郊外,由姨父开车。

郊外的风光明朗、清丽、纯净、透明。秋水感觉自己脱胎换骨,有一种久违的轻松随意,看着蓝天上白云飘飘荡荡,群山中叠翠深深浅浅,感受熏风轻快的絮语,意外的惊喜和不期而遇的美丽,把秋水深深地感染了。

经过龙川,一路上花开的美丽,洗涤了一种意境。湛蓝、青黛、翠绿、明黄、洁白、鲜红、纯紫……所有的颜色,至浓至纯,所有的色彩,清澈透明,如此地纤尘不染,秋水被家乡的丽景深深地感动了,心里的烦烦忧忧和牵牵绊绊一扫而空。

李显今老师一家一路上跟秋水介绍了很多文成著名的景点,除了百丈漈,还有天顶湖、刘基故居、铜陵山、龙麒源、猴王谷、飞云湖、安福寺、刘基庙、朱阳九峰、峡谷景廊、红枫古道等等……

20分钟后,她们到达国家级重点风景名胜区——南田的天顶湖。天顶湖是一个人工湖,是建国初期南田的党员们带领南田的干部和群众为修建水库拦截高山之水而围成的,天顶湖的湖水就是百丈漈的源头。靠在大坝的栏杆上远眺天顶湖,只见清澈如明镜般的湖水有超凡脱俗的美,阳光穿过如纱如缦的湖面,开阔的湖面上烟波浩渺,水天一色,湖心有朱砂色的岛屿,环绕的重山倒映其中,构成一幅彩色开阔的画卷。这天顶湖和西湖比起来,别有天地,别有一番滋味。有人写诗赞曰:“未识深闺女儿身,丽质憨态天生成。西湖胜你三分色,你赢西湖一点真。”观此湖光山色,物我皆忘。

来这里旅游的游客很多,大部分是WZ市和周边几个县的,还有远道而来来自全国各地的,也有意大利等国的归国华侨带回来的老外。

文成县府有优惠政策,本地人和学生出示身份证来此旅游,门票只要半价。

五人随着人流沿着天顶湖大坝往下走,克服了一层层的石阶,很快就看到了闻名海内外的百丈漈飞瀑。据悉,百丈漈是中国第一高瀑,有“神州第一瀑”的美称。它为三折瀑布,俗称头漈、二漈、三漈,因三级瀑布高度合计有272米高,落差折合鲁班尺100丈盈2米,故名“百丈漈”。百丈漈为阶梯形瀑布,有着“一漈百丈高、二漈百丈深、三漈百丈宽”之说,也有一漈雄、二漈奇、三漈幽等特色。

站在观瀑亭欣赏轰鸣如雷的一漈和碧绿的潭水,感受被瀑水溅起的满山烟雾,人若醉身仙境。207米高的一漈飞瀑仿佛从天上飞来,素练悬于长空,飞珠四溅。不禁让人想起前人的观瀑诗:“悬崖峭壁使人惊,百斛长空抛水晶。六月不辞飞霜雪,三冬更有怒雷鸣”。

打伞快速穿过二漈的水帘洞,似乎到了西游记花果山的水帘洞。二漈有一个凄美的神话传说。飘洒的瀑流落进深潭,形成方圆五亩的龙潭。相传龙潭有百丈深,通达东海。当日上东山之时,常有龙女跃出水面,端坐在金椅上梳妆。潭前有一块长10米高5米的大方石,就是龙女的梳妆台。有一个牧童经过此地,看见了正在梳妆的龙女,被美丽的龙女吸引。美貌的龙女与痴情的牧童一见钟情,他们相爱了。但是,专横的龙王棒打鸳鸯,导致牧童冤死,龙女被幽禁于龙宫。后来牧童的灵魂化为金鲤鱼,常常与龙女在此相会。

轻松走过幽静的三漈景区,身心舒畅。越往下走越轻松,很快到达峡谷景廊。

进入峡谷景廊的路边,很多商家在这里摆摊售卖文成本地的土特产。

峡谷景廊是一个叠翠深深而又神秘幽深的峡谷,是一个自然纯净,不染世尘的原始画廊。

到达峡谷景廊的出口,已是中午时分。大家在峡谷景廊出口的农家乐吃午餐,秋水吃到了更多的具有文成特色的农家菜。

和文成人的朴实无华一样,文成特色的农家菜可看出其饮食文化的朴素自然。

先端上桌的是一种叫做白落地的清茶。干净透明的玻璃水壶,盛满了开水,开水中婀娜地飘曳着几株绿色柔软的白落地和几粒红色的枸杞。秋水喜欢那个白落地茶,都舍不得把它喝进肚子里。红与绿恰到好处的搭配,还有这白落地的名字,让这茶变得诗意起来。本就有诗心的秋水,一下子就爱上了这白落地茶。

主菜没上之前,早有四个大的盘头分别置于桌子的四角,大家边喝茶边吃盘头,静等上菜。这里农家乐的生意特别好,尤其碰上周末、假期和年节。

文成人待客的头盘菜是文成的番薯粉丝,一大盘晶莹剔透的金黄色粉丝配有肉末、花菜、豆荚、红萝卜、香菇、豆芽、洋葱、葱花,热腾腾地香气扑鼻还嚼劲十足。接着,陆续上了农家猪蹄、农家鸡肉、狗肉、包头鱼、泥鳅干、生地、芋泥、竹鞭笋、鸡腿菇、苦槠豆腐等菜,很多都是没有听过见过的,都是第一次吃到,真是大快朵颐了。

没想到,文成人对本地的土特产也有自己的烹饪方法,对吃还真有自己独特的讲究。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山水有一方风情,一方风情还别有一方诗意。

“中午吃了饭,我们顺路还有一件事要办。”阿姨说。

“是的,等下回家路过徐村,我们去看两个小朋友。”姨父接着说。

“好呀!办事要紧,我们一起去吧!以茶代酒,谢谢你们丰盛的午餐!”秋水不知何事,出于好奇,她也想探个究竟,端起杯子说完话,就拿白落地茶敬了大家。

“我爸有两个资助对象,是家贫的学生,住在徐村。爸,等下就是去他们家吧?”晓华嘴快,不假思索地就说出来了。

姨父和阿姨笑了笑,没有回答。

吃了饭后,在开车回县城的路上,车在离县城约五公里的一户木式结构的农家门口停下来,大家都下车跟着姨父走了进去,阿姨从车后座拿了两大袋的东西随后跟进来。

走进无漆的木门,看见这家的男主人坐在屋内一角,慢性病容,人消瘦,衣着也朴素,着深色的衬衫和深色的裤子,大概四十来岁的模样,看见客人来了,冲大家笑了一笑打了招呼。女主人在厨房洗碗,看见来客人了,马上放下手里的活儿过来招呼客人。

“呦!是李老师和郑老师啊,你们俩又来看我们了呀!真是太感谢了!坐!坐!坐!”朴实的女主人一边招呼一边搬凳子给客人坐。她叫李淑萍,36岁了,身穿洗得发旧的短袖套头花布衫和黑色七分裤,脸上有着善良淳朴的笑容。

“不用客气!我们很快就走的!就是来看看两个孩子。”

这家屋内摆设确实简单,三十平米左右的一楼,靠近门侧有一张木长椅,右侧的厨房灶台是旧式青砖垒的那种,灶台后面有几样耕作的农具。左侧是一张木餐桌和几把木椅,桌旁的木碗柜上的很多处漆已经脱落,屋里没有几件像样的家具。

“阿坤,阿骏,你们俩下楼来拜见老师啦!”女主人李淑萍朝楼上喊。

很快木楼梯响起了脚步声,两个长像非常相似的双胞胎男孩穿着一样的白色T恤杉一前一后跑下楼来。

“李老师好!郑老师好!”两个男孩很伶俐地问好,大概十二三岁的模样。

“张坤,张骏,最近考试考得怎么样啊?”姨父问道。

“语文和数学都是100分,其他的也都有90来分。”李淑萍答道。

两个男孩腼腆地红着脸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很好呀!兄弟俩都不错啊!”阿姨夸道。

姨父也投以赞许的目光给两个男孩。

男孩的父亲名叫张久荣,39岁,患有慢性先天性心脏病。年轻的时候在温州打工太拼了,在一次工作中发病住院后身体一直不好,长期吃药,也没有劳动能力。就靠李淑萍在家务农苦苦支撑着这个家。幸亏有姨父和阿姨一直在长期资助他们,同村人和亲戚们也或多或少都资助过他们,才得以维持两个孩子的学费。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两个孩子非常懂事,在徐村小学读六年级,不仅学习好,还会帮妈妈做很多农事。

姨父在一次和教育局领导视察徐村小学的时候得知张坤和张骏家的情况,后来独自主动和他们家联系上,他心疼两个孩子,就长期捐款捐物帮助他们。

姨父和阿姨跟李淑萍聊了一会儿,走到张久荣身边问候他并和他也聊了一会儿天。

临走的时候,姨父递给李淑萍一个厚厚的信封,里面够两个孩子九月份开学的学费了。

“淑萍,这些衣物和书包你分给两个孩子。”阿姨把两个袋子移近,推到李淑萍面前。

“谢谢!谢谢两位老师!你们给我们的帮助太多了,只有叫两个孩子努力读好书,才对得起你们多年来的帮助!”李淑萍的眼眶红红的。

两个孩子也懂事地一直在答谢:“谢谢老师!谢谢老师!”他们的爸爸张久荣坐在一边更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秋水被姨父和阿姨助人为乐的精神感动了,也对这一家人生了悲悯之心,她从包里拿出钱包,拿了500元钱往李淑萍手里塞。

“淑萍阿姨,我呢是学生,钱不多,这点钱你留着家用吧!”

“囡囡,不可以拿你的钱啊!我心领了!”李淑萍塞了回来。

“我爸妈在福建做生意,我们家有钱的,这点钱不算什么的,你们比我们更需要。”

姨父和阿姨也没有想到秋水有此一举,他们俩也帮忙秋水劝李淑萍收下。

秋水好说歹说才把500元钱塞给了李淑萍。

告别了张久荣和李淑萍一家,在回县城的路上,大家都很感慨。

“秋水,我们捐款给两个孩子的事,就我们自己知道就好!”姨父和阿姨要秋水做好保密工作。

“明白,学雷锋做好事嘛!”秋水知道姨父一向助人为乐,为人却低调。

阿姨和姨父原来也是农民的孩子,尤其是姨父,以前得到过亲戚的帮助,努力学习考进了师范,在学校努力教书育人,处处与人为善,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好日子。他深知农家的孩子为了读书很不容易,像张久荣这样没有经济来源的家庭,孩子想读书成才就更难了。现在有能力帮助困难的人,也算是对自己学有所成后回报社会的慰藉。

秋水对姨父和阿姨之举充满了敬意,在心里暗暗地下决心要向他们学习。

游玩回来后,秋水当天下午就写了一首五律诗《游百丈漈》

疏影凉微淡,随朋乐共游。

瀑飞三漈绝,烟漫半山幽。

叠翠皆成画,生清遍是绸。

何如相醉去,回梦怎将留。

晚饭后,秋水抑制不住心中对家乡山水的热爱之情,又写了一首词《临江仙?游峡谷景廊》:

正遇山花开笑靥,青葱遍点幽林。

彩晖穿树万千针。

嶂重犹叠翠,漪动亦流金。

客影游踪皆入画,游鱼随意浮沉。

好诗先被鸟儿吟。

然深醉了,竟共此喑喑。

“秋水,你的诗词,出手不俗啊!”

“秋水,你的诗词写出了文成风光的婉约之美。”

“表姐,你的诗词真棒!”不善言辞的表弟也开口赞她。

阿姨一家都是文化人,对她的才情由衷地称赞。

“谢谢大家的鼓励!要写出家乡的美,我还要继续努力!”

家乡的人,在秋水眼里特别亲。

家乡的风景,在秋水眼里特别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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