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以浔的后脑勺正汩汩流着血液。
方芷瘫坐在地,抱着傅以浔的头不肯撒手,几乎是拼尽全身力气嘶吼:
“来人,叫救护车啊,以浔头被砸破了!”
佣人不敢耽搁,恰逢这时,古辛和几个保镖到了,他们用担架把傅以浔抬走。
而方芷早就将秦毓念和仇恨抛之脑后,跟着他们一起走,边走边泪流满面。
她嘴里还在小声呢喃:“你要撑住啊,傅以浔你千万不要死啊!”
“诶呦我的儿啊。”
傅夫人一看是自己的儿子倒在地上,一下子哭起来,顾不得体面,跑着去追上古辛他们。
这一出把看热闹的贵太太和富太太们都吓出来了。
沈穗后退一步,不可思议地看着担架上的傅以浔。
不,怎么会这样,傅以浔什么时候来的?!
他怎么会给秦毓念这个贱人挡酒!?
傅以浔要是出事,这件事就不光厉家家事那么简单。
沈穗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时,沈夫人赶紧走到沈穗身边,对着秦毓念颐指气使道:
“你个小贱人,我们穗穗手上戴的可是厉家的传家手镯,把你卖了都赔不起,我看你怎么跟厉夫人交代!”
此话一出,沈穗眉目舒展了不少。
对啊,傅以浔之所以被砸伤,可是因为秦毓念打架的缘故,跟她可是没有任何关系。
况且,湛若音现在可是站在沈穗这边,秦毓念这次必定死到临头。
富太太也开始口诛笔伐:
“这女孩儿是谁啊,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还敢在厉家动手打人,真是活久见了。”
“厉夫人向来注重规矩体面,你把她亲手送给沈小姐的传家手镯砸碎了,这不是打厉夫人的脸吗!”
“就是,不要脸的贱货,勾引男人不说,还这么嚣张。要不是沈小姐心慈手软,你现在已经在警察局赎罪了!”
秦毓念孤立无援地站着,眼睛泛红,她就像被人泼了冷水一样,浑身冷颤。
她不知道镯子什么时候碎的,倘若不是沈穗屡次挑衅,她也不会恼羞成怒推她。
她觉得自己肯定完了,彻彻底底完了。
厉家是世家啊,传家手镯肯定传了好几代了,意义非凡,这次有厉临舟给她撑腰都不一定躲得过了!
“念念,我只是不想让你再纠缠临舟哥哥,可没想到你竟然执迷不悟,还想动手打我。我真的没有办法再帮你说话了。”
沈穗当着所有贵太太和富太太的面,把自己置于弱势的一方,她哭得楚楚可怜,不明情况的富太太们,早就被气得怒火中烧。
指着秦毓念的鼻子开始骂她。
从家世到容貌,再到品性,骂的不堪入耳。
那些名媛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她们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头发凌乱不堪,看样子也没落到什么好处。
她们越想越气,不行,不能就此了事!
那可是厉家的传家手镯!
就算是秦毓念一个人打碎的,可她们也参与打架,厉夫人不会放过她们的。
众人相互看了看,不等秦毓念反应,就一股脑儿冲过去。
“秦毓念,看我不打死你!”
佣人和保安们又赶紧去拉架。
现场又是一阵乌烟瘴气。
传家手镯被砸,贵太太们都同情地看向秦毓念,这个女生运气真是差,遇见歹人了。
厉家可不好糊弄,没人撑腰,她一生都完了。
“都给我住手。”
一道愠怒的女音从她们身后传来。
湛若音在两排保镖开道下,步履端庄地走过去,威严与典雅并存,像极了古代世家贵族的主母夫人。
盛绾和王琳跟在她身后,气质也不容小觑。
众人见湛若音来了,立马停下来,肉眼可见的慌张,她们自觉后退几步为湛若音腾地方。
湛若音慢条斯理地走过去,看着四周凌乱不堪的现场,又想起刚才古辛急匆匆抬走一个男人,这是在她厉家闹出了人命吗!?
湛若音有些自责,怪她,明知道沈穗和秦毓念不对付,还这么放任她们在一起,是她低估了年轻人的战斗力。
她瞥向一旁楚楚可怜的沈穗,嘴角勾起一抹阴沉的冷笑,接着目光扫视着闹事的名媛千金。
湛若音声音冷淡:“敢在我厉家的场子上闹事,你们胆子倒是大的很。”
不怒自威的声音环绕在整个酒泉区,让所有人垂下脑袋,不自觉打着寒颤。
六月的夏日,秦毓念觉得自己的骨头都是冰凉的。
“厉夫人真的不是我们先动手的,是秦毓念,是她先出言不逊,还动手打沈小姐!”
“是啊,我们是看不惯她欺负沈小姐,才跟她打架的。”
厉夫人那么喜欢沈穗,只要把沈穗搬出来,相信厉夫人肯定不会责怪她们的。
“你们当我厉家是什么地方,任人撒泼打滚的菜市场吗!?”
湛若音心里一阵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