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炽没当回事,两人拌嘴快十年了,此类话说了不下千遍。
每次掌柜的抽考,挨了鞭子,两人不还是互相擦药,但这不妨碍各自使劲,看谁叫出声。
拐进一家胭脂首饰铺子,姜炽跟在几位小姐姐身后挑了两盒胭脂水粉,一根别致的玉簪,转念一想又都放下,而是带走了一根红绸金丝发带。
又找了家酒铺,挑了一枚小巧的棕红酒葫芦,刚好装二两酒。
便迎着微红的阳光,一路悠哉悠哉的走回青山武馆。
到了一间干净的二层小阁楼前,姜炽轻声喊到:
“大师姐,在不在?快下来我有好东西送你。”
片刻后,吱呀一声,随即一阵轻巧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响起,很快便从上到下。
少女换上了一身宽松的浅色青衫,满头随意的垂落在肩头胸前,腰间扎着一根腰带,便轻而易举的勾勒出窈窕曲线。
修长的双腿踩着一双小巧白靴,和上午时的一身黑截然不同,就像其多变而古灵精怪的性格一样,
整个人英气锐减,变得仿佛钟天地之灵秀一般。
她就那么恰巧的站在阁楼与夕阳投下的昏黄的斑驳光影之中,人好似也成了暖色调,
陈清雪伸出手,大大方方的说道:
“拿来看看再说。”
同时心中疑窦丛生,眯着眼打量着姜炽。
哼,这小子又是喊大师姐,又是送东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得小心提防才是。
“哦哦,好。”
姜炽从刚刚那一幕回过神,递上酒葫芦。
怎么回事?这该死的悸动,陈清雪这三年去学的什么玩意?
“你送我这么小个葫芦干嘛?”
少女有些不解,她又不是个酒鬼。
“嘿嘿,行走江湖,二两清风二两酒,一人一剑便是通途,岂不绝配?”
这么一说,好像不用想,陈清雪都觉得很对,绝配,情不自禁就陷入那样的畅想中去了。
说着姜炽又掏出那根发带,到少女身后拢起那满头青丝,将其扎成一束高马尾,接着称赞道:
“不用佩剑,师姐就已是最完美的大剑仙。”
“……”
“师姐,师姐?难道我说的不对?”
见没有回答,姜炽奇了怪了。这连番马屁加送礼,还能拍马腿上了?还是被拍懵了?
不等其查看情况,一声羞恼的轻喝就在耳边响起。
“登徒子。”
陈清雪脸颊的绯红直接蔓延到了耳垂,星眸中都是羞色,再次喝道:
“姜炽你登徒子。”
有种不妙的感觉,此念头刚一升起,姜炽就带着屁股上的脚印飞了起来。
“误会,误会,大师姐我不是故意的…”
惊恐的声音在半空飘荡,姜炽最终落在了阁楼楼梯口处,看着攥着小拳头走来的少女,他确信自己不是对手,急忙道:
“陈清雪你听我解释,江湖儿女何必拘于小节,何况我说的不对吗?再打我可真就躺下了啊。”
“我太难了,一番好心好意都让当成驴肝肺,三年不见你就变成我不认识的模样了,这就是仙凡有别吗…”
这一套连招让陈清雪哭笑不得,脸色倒也变得正常了不少。
先前姜炽为她束发真是让其羞恼到了极点,哪有正经女子会让男子随便抚摸自己的青丝。
这已经是很隐私的地方了,只有非常亲密的异性关系才可以,诸如凡俗夫妻,修行界的道侣。
陈清雪一把拉起姜炽,瞪了他一眼道:
“我知道你来找我干什么,那最后一句话才是你的目的吧,”
“嘿嘿,倒也不全是,送的东西确实很配师姐你嘛…”
见其眼睛一斜,姜炽连忙打住,看了眼渐渐昏暗的天色,开口道:
“大师姐你在外闯荡过的,咱们又一起长大,相信你不会瞒我。”
“嗯。”陈清雪点点头,“别磨叽。”
“那我开门见山。”姜炽盯着少女那双星眸,沉声问道:
“你知不知道什么情况下,或者什么时候,才会有一轮明月,从映月湖升空,注意啊,是明月升空。”
“什么?你怎么知道这事的?”陈清雪一脸不可思议的追问:
“谁告诉你的。”
这事她的确知道一些情况,她师傅岳伶说过,映月湖下有上古大阵或奇异地势,有可能葬有一件重宝。
至于什么东西就没说,但其跨越数域之地赶在拜月节前来到此处,足以说明这个时间的特殊性。
姜炽眼睛一亮,可算问对人了。
“师姐你就告诉我什么时候就对了,这关乎我的命运。”
陈清雪眉头一扬,这么重要的吗?也不瞒着说出自己猜测:
“应该是拜月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