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探听到消息了吗?”
“嗯。”
何将月脱下夜行衣,与传声筒一起放在床底藏好,这才上了床,却背过身去,不再说话。
“将月姐,怎么不说话呀,没出什么事儿吧?”
星饶调皮的戳着何将月后背,何将月亦不忍心,叹了口气。
“星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矿场出事了?”
“你怎么知道矿场出事的?”
星饶听罢,直接坐了起来,十分惊讶。
“那你先告诉我,矿场到底出了什么事。”
何将月干脆也坐起了身,两个人半倚着床头聊了起来。
“将月姐,我没想瞒你的,只是怕你担心,就想着有机会再慢慢告诉你嘛。”
“其实吧,我跟星羽是为了灵蟒伤人之事,想到云祥村开启星脉,谁知我们刚到村子,矿场就被炸了,然后我循着你的线索,查到了一丝异常,我就想着既能查案,又能前来探望你,这才到王家找你的。”
星饶一口气说出实情,交代的清楚细致,何将月也终于明白了星饶的真实来意。
“原来此事这般复杂,星饶,你知道吗?矿场就是王家找人炸的,他们不但想毁了矿场,更想毁了何家,我们决不能让他们得逞,星饶,你说得对,我不该自怨自艾,我们要反击,要弄清他们幕后的阴谋,才能保护好身边之人。”
“你说得对,将月姐,我会帮你的,我们一起,拆穿他们的阴谋,叫他们再不能害人!”
星饶与何将月握紧了彼此的手,此刻,整件事情忽然从儿女情长的家事,变成了除奸惩恶的义事,何将月心里虽五味杂陈,却坚定许多......
“哎呀不好啦!小小姐被歹人劫走啦!”
许婆子刚进王家大门,便一路大喊,生怕有哪个听不到的。
“什么?许婆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哎呀,今日一早,我去看望两位小小姐,却见那门口护卫和房里的奶妈都被打晕在地,桌上就放着这么一张纸,我也是识得几个大字的,这一看就是绑架人的威胁信嘛,秦管家,你快去通知老爷吧,这可咋办呀!”
秦管家一听,立刻夺过信纸,往王老爷院儿里走去......
“少夫人,老爷叫您到前院儿一同议事,您快出来吧,与老奴一起过去,这可是十万火急的大事儿啊!”
星饶与何将月吃过午饭,正在院儿里翻晒玫瑰花瓣,许婆子八百年不来,她一开口,果然没什么好事。
何将月跟星饶和雯霜互通了眼色,站起身来,走到门口。
“许婆子,什么事这么着急,还烦劳你来请我?”
“哎呀,您就别问了,到了您就知道啦,咱快走吧,老爷他们都等着呐!”
“那便走吧。”
何将月回头看了一眼星饶和雯霜,心里莫名有些不安,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勇敢面对,再不退缩!
而许婆子口中的“大事”,让星饶很是担心。
如若要说矿场之事,业已发生多日,不该用到“十万火急”这个词才对,如今只好等着何将月回来再说......
“你们说什么?!芙芙和妍妍被劫走了?!”
前院的议事厅里,何将月听到消息,错愕不已。
“哎呀,儿媳妇,这事我们也预想不到啊,你身子弱,奶水不足,我专门给我宝贝孙女找了哺乳的奶娘,可人家也得喂自己的孩子,嫌住在府里离家远,不方便,我这才在外面租了房子,还派了护卫,花了不少钱财呢,这是被哪个天杀的知道孩子的身份,他是笃定了我亲家公是富户,来劫人要财的呀!”
王老夫人抹着干巴的眼睛,一边哭诉。
“他们要多少银子?”
何将月冷冷问道。
“他们信上写了,要万两赎金,你说这不是胡扯吗,我们王家上哪凑这些钱呐!”
王夫人继续吸着鼻子,假装抽泣。
“将月啊,你还不知道吧,云祥村的矿场前不久被炸毁了,如今两个孩子又被歹人劫走,这怕不是你们何家招惹了什么仇人,这是要向你们寻仇吧?”
王老爷咕噜着眼珠,继续说道:
“我们王家虽是世家,可也只是小小的皇家采买,何家要真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我们也力微言轻,帮不上忙啊。再说,你与文俊早就貌合神离,没了感情,不如,干脆你二人和离罢了,我们家可蹚不起你何家这摊浑水啊,你看,如何啊?”
王老爷层层铺垫,一看就是提早想好了说辞,他把写好的和离书递到何将月手里,上面已有王文俊的字章,看来,这是要逼着何将月和离,一无所有的离开王家。
“想赶我走?可以,但我要带着我的孩子一起走!我们何家向来本分,从未有什么仇家,芙芙和妍妍是你们亲孙女,你们必须帮我把她们救出来!再不济,我也要拿回我的嫁妆,再回何家凑钱,你们不管,我管,我一定要救出我的孩子,你们别想带走我的孩子!”
何将月扔掉手里的和离书,情绪变得激动,甚至有些疯魔。
“何将月,你少在这发疯,你们何家的事,哪有拉上王家做赔的道理,还想要回嫁妆?你若不答应和离,那封歹人的书信你可别想拿到手,我看你上哪去救孩子!”
王老夫人恶狠狠的捡起和离书,塞进何将月手里。
“将月啊,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再作打算。我们走吧,让她一个人冷静冷静。”
王老爷顺势说道,带着王老夫人,秦管家,许婆子,还有几个护卫小厮走出房间,只留何将月一人瘫坐在地,面如死灰......
“阿旺,你有没有见到少夫人?”
“没有啊,少夫人不是在后院禁足吗?”
“哎呀,她下午一早就被许婆子叫走,说是要去议事,结果到现在都没回来,急死人了!”
星饶等了一下午,也不见何将月回来,她实在担心,便到处寻了起来。
“被叫去议事?那应该是去了议事厅,不过这都大半天了,人早就散了吧。”
“议事厅在哪?烦劳你带我过去,万一人就在那呢?”
星饶摸出小块儿银子,塞到阿旺手里,阿旺本来面露难色,见到银子一下便好了,示意星饶跟着他往前走去。
“那儿就是议事厅了,你自己去看吧,我先走啦。”
“好,多谢了。”
阿旺走后,星饶顺着墙根听了半天,屋内似乎没有声音,她溜了进去,竟看到何将月跪坐在地,双目无神。
“将月姐?!发生什么了!你快起来,地上多凉啊!你有什么事儿咱们一起商量啊,总会有办法的!”
星饶连忙上前,将何将月扶到椅子上坐好,才看见她手里攥着的一封文书。
“这是什么?和离书?他们让你和离?!这是好事啊,你怎么......”
星饶看了眼文书,有些奇怪。
“我不是为了他们伤心,我是为了我的孩儿难过,自己的亲孙女让人掳走,被勒索钱财,可他们竟趁机逼我和离,想要与何家撇清关系,做人怎能这般凉薄呢,他们怎么能这般凉薄?!哈哈哈哈哈......”
何将月突然哭笑起来,跌跌撞撞站起了身,往屋外走去。
星饶心疼极了,却无以安慰,只能一路相随,默默守护。
等回到住处,何将月不再说话,只一个人静静的坐着,任凭如何劝阻,都不肯进水进食,夜里也不睡觉,当真愁煞了星饶二人。
就这么的,一直挨到次日天色大亮,星饶与雯霜困的直磕桌子,迷迷糊糊中,看见何将月站了起来,一阵翻找,拿出自己的字章盖在和离书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