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中的众人起身,朝楼门的方向拜道,“恭迎老祖。”
李守仁只穿紫色燕居服,他笑吟吟的从水榭门口拐了进来,在正堂间的足案前坐下。
“都是一家人,何必走这些虚礼,来来来,诸位赐座,赐座。”
“多谢老祖。”
回过礼后,众人皆入座,李尘正欲朝左手边的那张足案坐下,却又忽然听李守仁喊住他的名字。宋氏心头一紧,手上虽不紧不慢的在拾掇桌上的酒食,眼角却是向堂上瞟过去。
李守仁喊住李尘,笑道,“离我这么近做什么,听说你昨夜遇了刺,来,你坐到我身边来,让我好生的瞧一瞧。”
李景行蹙眉,悄悄的望向李守仁。
李尘亦是蹙起眉头,看向李守仁身侧。
“不是,你身边拢共就两张足案,都被人占了去,叫我上去坐,我能坐哪儿,坐你头上吗?你是没长眼睛吗?”
李尘在心中暗骂,当然,这些他自然不敢表现出来。
李自成朝桌迎面的李恒富使了一个眼色,嘴唇微动,示意他起身。李恒富皱起眉头,看见兄长对他挤眉弄眼,一时间竟该不知如何自处,犹豫几分,还是站了起来。
朝着李守仁拱手一拜,“老祖恕罪。”
李守仁的声音却陡然发冷,他只看着李尘,却道,“承鄞今日逃过命劫,是大喜的日子,说什么罪不罪的。”
转头看向李恒富,“怎么,你是诚心在老祖面前讨嫌呐。”
李恒富汗颜,头低了三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对。
李尘觉察到有古怪,似乎这李氏一族的老祖李守仁,对这位没有分毫修为的他,好像另眼青睐。
这是为何?这没有来由啊?
这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李景行却从足案上站了起来,他扭头看了一眼正首上的李守仁,又朝李尘道,“承鄞,今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你无碍便好。”
李景行指了指身侧的一方空位,继续道,“你就坐这儿吧,留下来陪一陪你的母亲,你个臭小子,整日在神雀宫里拈花惹草的,见不着人,趁着这功夫,还不快尽尽孝道,奉奉茶水。”
李尘朝众人拱手,看向李守仁,摇头笑着婉拒,“方才我坐马车下了浮玉山才入了沥都府,外面下着雨,一身的尘土,没来得及更衣,就不劳老祖费心了。”
手指了指左侧的那张足案,笑道,“承鄞坐这儿就好。”
李尘拂袖,在足案前坐下。
李自成却似乎来了兴致,在一旁笑着打趣,挪耶道,“掌门倒是会寻身安处呐,自个儿寻了个宽敞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