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甜果园,规模宏大,有各种各样的水果。游客只需三十元,便可随便摘果来吃。老板为了迎合城里人,还在一些水果上放红包。只要人在同一种水果上连吃五个,就能得到一个红包。现在正是柑桔成熟的时候,清甜可口的扁柑是艾问最爱,他一连吃了五个,得到一个红包,拆开,得了十块钱。金丁贤吃了五个柿子,只得一块钱红包。孙也娇和花众都没有勇气连吃五个同样的水果。
中午,艾问接到李嫩的电话,李嫩问,“你们在哪里?”艾问说,“城东郊的心甜果园,花众、金丁贤也在。”李嫩说,“来我这里吃中午,我有事请教你。叫花众他们也来。”艾问跟孙也娇、花众说了,花众说,“我们吃水果都吃饱了。”艾问在电话里对李嫩说,“她们都说吃水果吃饱了。不知你有什么事。”李嫩说,“我叫钱则信扎烂了陈总的轮胎,今天上午,我的小院门锁被人搞坏了,一定是陈总叫人干的,趁钱则信送我女儿去跳舞。”艾问说,“你警告他,他警告你,以牙还牙,这样斗下去,我看不到有赢家。”李嫩说,“吴胜杰和陈总下棋前,你开了什么药给吴胜杰吃?跟他流鼻血有没有关系?”艾问说,“吴胜杰流鼻血,是太紧张了,跟我给他的药没有关系。说老实话,我给他吃的药是普通的穿心莲,治上火的,我怎么敢随便开乱七八糟的药?我见你们迷信神药,就以穿心莲对付你们的心理作用,等于是让你们吃了定心丸。”李嫩说,“你用心良苦,真是太感谢你了。我现在想,你又给陈总送去穿心莲,声称是治神经错乱的,看他有什么话说。”艾问说,“这样做很愚蠢。你扎烂他的轮胎,他砸坏你的门锁,大家心知肚明,却没有点破。你叫我送去神经错乱的药,能治他吗?等于点破不能说的事。”李嫩说,“他不是丧心病狂,怎么对我施暴?你照我说的做,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艾问说,“这种事,叫钱则信去做不是更好吗?怎么想到要我卷入你们的是是非非?”李嫩说,“死老头给你大笔钱,就是要你在关键时候帮我一把。他叫高良光、钱则信、龙正杰帮我们,实际也是监督我们,谁做得对就帮谁,我和你,还有他们三人,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陈总丧心病狂,给他送点药,不对吗?”艾问说,“花老板叫我做那些妙的事,我认为给陈总送药,有点不妙,所以我不帮你。”他挂了电话。孙也娇问,“什么事?越说越大声。”艾问说,“她的门锁被人搞坏了,怀疑是陈总干的,她叫我给陈总送去神经错乱的药,我不理她。”孙也娇说,“陈总因何搞坏她的锁?”艾问说,“她赢了陈总一盘棋,他们赌很大的,可能陈总气不过,使出昏招。”
返程还是孙也娇、花众开车,她们把车开到李嫩家,都说吃水果吃饱了,不想吃饭了。李嫩说,“饭我叫人做好了,你们不吃,岂不浪费?”花众说,“现在不是管饱的时代,我们都担心营养过剩,吃些水果代替吃饭,保持身材苗条。”李嫩说,“既然如此,我们就玩玩斗地主,等肚子饿了再吃。”艾问担心她又要赌钱,便说,“还不如回去睡个午觉。”李嫩说,“你想睡觉,就到二楼沙发上睡,不影响我们。”艾问想跟金丁贤上楼,金丁贤却要跟花众一起。李嫩、孙也娇、花众用手机玩斗地主,见她们是赢豆子的,艾问便放心地到一边睡觉。不过,刚睡下来,他又想到了什么,去问李嫩,“钱则信去哪里了?”李嫩说,“给那个该死的陈总送药去了。我正是要等他回来吃饭。”艾问摇头叹息,又到旁边的长椅上睡觉。
一个小时后,钱则信回来了,李嫩问他,“事情办得怎样?”钱则信说,“我把药放在他的车门把手上。”李嫩说,“好,就这样提醒他,该吃药了。”她对孙也娇花众说,“不打了,大家吃饭。”花众说,“再打一个小时。”李嫩说,“就是说好的,钱则信回来便结束,我有意把钱输给你们,谁叫你不争气?”艾问不知她们是如何赌钱的,结果是孙也娇赢了三万块钱,都是花众输的,花众心痛肚辣。艾问说,“你们怎么赌起钱来?搞坏手脚。”花众说,“你老婆赢了钱,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大家吃了饭,李嫩对艾问说,“去徐罗德的农药厂参观一下。”艾问说,“去就去吧,你先给他打个电话,看他有没有空。”李嫩立刻打电话,但打了两次,人都挂断了。她对艾问说,“他不接我的电话,不知为何。你打给他。”艾问打电话,通了,徐罗德说,“你是不是跟李嫩一起?”艾问说,“是的,她打电话给你,你为什么不接?”徐罗德说,“我给你看看几张照片,你就知道了。”他立刻发来八张照片,裸体女人的照片,只是脸被红笔涂掉了。艾问又打通电话,问:“什么意思?谁给你的?”徐罗德说,“陈总给我的,说是李嫩的照片。我跟你说过,他跟李嫩关系特殊啊。”艾问说,“这些照片可能都是翻拍网络上的淫秽视频,你不要误会啊。”徐罗德说,“我也怀疑是,不过,考虑到陈总和李嫩的关系,这些照片不是李嫩本人,也是一种暗示。我现在忙于生产经营,对李嫩暂时做个冷处理。你告诉她,干干净净做人,才是幸福的保证。”
艾问把李嫩叫到一边,小声说,“陈总给徐罗德发了八张女人照片,脸被红笔涂掉了,他对徐罗德说是你的。我说是从网上淫秽视频拍的,徐罗德说,不是你本人,也是一种暗示。他忙于生产经营,对你作冷处理。要我告诉你,干干净净做人,才是幸福的保证。”李嫩扬起头,咬牙切齿,又吐出她的舌头,说:“这个王八蛋!”艾问说,“这样斗下去,没有赢家。”李嫩大声说,“不去农药厂了,我们去唱歌。”
大家来到歌厅,李嫩一支接一支地唱歌。连她女儿花宗秀都看不过眼了,叫她让给花众姐姐唱两支,她才回过神来,将话筒交给花众。花众还为输钱而懊恼,她要李嫩存点钱到她的银行,李嫩说,“过两天,我存五十万进去。”花众很惊讶,问:“你赢了陈总多少钱?”李嫩说,“你唱歌吧,别问这么多。”她叫女儿跳舞,秀秀却走到艾问跟前,说:“你帮我把吴胜杰叔叔叫来,我跳舞给他看。”艾问愣住了,不明白秀秀为何对吴胜杰这么好,他可不想吴胜杰跟李嫩纠缠不清,他犹豫不决地望李嫩,李嫩扬起头,显得优雅地吐着气,又吐出她的舌头。秀秀看看艾问,又看看母亲,居然哭了。孙也娇对艾问说,“打个电话很难吗?”她叫艾问说出吴胜杰的电话号码,由她打。过了一会,她去对李嫩说,“他的车轮胎被人扎烂了。”李嫩连忙叫钱则信出去看看她的车。
钱则信回来说,车没问题,李嫩将车钥匙给他,叫他去天景小区把吴胜杰接来。
半小时后,吴胜杰来了,秀秀高兴地跑向他,拉住他的手,跳起舞来。吴胜杰举止僵硬,丝毫没有削弱她的热情。艾问看李嫩,还是扬起头,但眼泪止不住流下来了。
六点钟,歌厅老板来说,晚上时段是别人预订了,请大家离开。李嫩说,“大家去我家吧,那里也可以唱歌。”艾问担心去那里,孙也娇又跟人斗地主赌钱,便对她说,“父母正等我们回去吃晚饭,我们走吧。”孙也娇说,“还吃得下吗?”艾问说,“去坐坐吧。”不容分说,拉她就走。看见吴胜杰很不自然,他说,“你也跟我们走吧。”他也把吴胜杰拉上车了。
艾问的母亲已经去上班了,艾问和孙也娇都说吃不下了,叫吴胜杰跟艾父一起吃,吴胜杰也不客气,坐下来吃饭。
吃了饭,吴胜杰还跟艾问父亲下象棋,是用手机下的。九点钟,吴胜杰要回去了,艾问开车送他回去。到天景小区,艾问停车,问:“你的车被扎烂轮胎了?”吴胜杰说,“没有,是个借口,不想去见李嫩。”艾问说,“李嫩叫人扎烂陈总的轮胎,陈总叫人砸坏李嫩的锁,李嫩叫人送药给陈总,陈总发些照片给徐罗德,搞得徐罗德都不想理李嫩了。斗下去,没有赢家。你不想跟李嫩纠缠,这个是好的。但是很奇怪,你不会讲故事,秀秀偏偏喜欢你。”吴胜杰说,“小孩子,本能接近心地善良的人。我好心好意对她,又没有那么多说教,她喜欢我是自然的。”艾问说,“现在的小孩很聪明,她是看出李嫩喜欢你的。”吴胜杰说,“我跟李嫩说,以后没有她这个朋友了。她十分好赌,而且有很强的征服人的欲望。那个陈总,打电话给我,还想我跟他合伙骗李嫩,我知道他是嘲笑我,没能从李嫩这里得到好处。”艾问说,“不能跟李嫩赌钱。她死鬼老公都不敢让她掌管现金。”吴胜杰说,“你知道这点就好。现在你跟她成了亲戚,很多事她拉你去做的,你小心点。”
艾问回到父亲处,见孙也娇又在用手机斗地主,他问,“又在赌钱?”孙也娇说,“你走开,不影响我,我手气正旺。”艾问说,“不行!赌钱只会搞坏你的手脚。现在结束,我们回小楼。”孙也娇说,“现在是假期,不玩又能干些什么出来?回去看电视?看来看去都是那些情节,一看就是在演戏,越看越心乱。玩游戏?我现在不是玩游戏吗?”她正在兴头上,艾问实在拿她没办法,只好说,“你快点收手,我在楼下等你。”
在楼下车里等十分钟,孙也娇下来了,高兴地说,“我又赢了一万。这么好玩的事情,都被你打断了。”艾问说,“李嫩故意输给你们的?”孙也娇说,“还是花众输。她见我这么快不打,肯定恼我。”艾问说,“今天见她输了钱,脸色十分难看。现在又输,何止是恼,用恨之入骨也不为过。李嫩说故意输给你们,是真的吗?有哪个好赌的人故意输钱给人的?知妻莫若夫,她丈夫都不敢让她拿现金,知道她把钱拿到手,又会赌输光的。你不要被她带坏了。”孙也娇说,“三个自己人玩玩,有什么要紧?话又说回来,她有钱输,输给自己人不好吗?我手气正旺,被你搞散了,你还有脸说我。你怕我被她带坏,我还怕你乱搞三场呢!说说,表姐夫给你多少钱?”艾问说,“没有多少,表姐夫给我钱,就是做个样子给李嫩看,要她不做败家女人。”孙也娇说,“连我你都不告诉,想要瞒着所有人做坏事?”艾问说,“我现在不是搜集治疗成功的病例吗?表姐夫就是要我做点有益的事。这点钱不多,你别老是想着这钱。”
回到明珠大道的小楼,花众对孙也娇说,“把一分钱当成命一样,一分钱到手,就快点收手了,一点不好玩。”艾问说,“李嫩说故意输钱给你们,实际不是,是你输钱。我怕你越输越多,只好叫孙也娇收手。自己人跟自己人,也会输钱,也会伤感情。”花众拉金丁贤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