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了与司马昶的婚约,宇文悦心情极为轻松,眉宇间的郁色尽散,与父母家人相处之时,也多了几分小儿女情态,这让宇文信看了心中很是欢喜,元氏当然也很高兴,只是在高兴之余,心中却多了几分怅然。
毕竟司马昶这个女婿,是元氏看着长大的,对他知根知底,心里也最最中意。如今婚约已废,想在一两年里挑一位样样称心的女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元氏在为女儿的终身担忧,却不知道她的宝贝女儿已然起了绝不嫁人的心思。
来到白云山的第三日,宇文信打算带着一家人登上白云山顶,让孩子们领略登高望远之意趣,一家人刚刚走出白云寺山门,便看到疾步走来的宇文恪。
“阿爷阿娘”宇文恪看到家人,立刻加快脚步跑上前,急急叫了一声,面上有着掩饰不住的焦急。
“阿恪,你怎么来了?”元氏惊讶的问道。她知道丈夫在府里留了信,让儿子回府后好生歇息,不必来白云山寻他们,如何儿子不顾一路奔波的辛苦,特特寻了过来。
“阿娘,我有些要紧事找阿爷,阿爷,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宇文恪问道。
“我们打算去登山,阿恪,万事莫急,与我们一起登山,边走边说吧。”宇文信并没有被儿子的焦虑感染,笑着淡定的说道。
宇文恪赶紧应声称是,一家人出了白云寺,顺着山路缓步登山。元氏知道儿子有事与丈夫说,便带着孩子们和仆役刻意落在后面,离那父子俩远远的,让他们专心谈话。
“阿爷,有人到合水坞那边暗中打听佳娘的生辰。”宇文恪此言一出,宇文信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无踪,眉宇间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可曾查到是何人打探?”宇文信冷着脸沉声问道。
宇文恪眉头紧皱,低声说道:“儿子已经将人抓住,严审之下,那人声称自己是吴郡张氏门客,却抵死不招为何打探佳娘之事。”
“吴郡张氏之人?小小张氏也敢窥视我宇文世家,还敢打探佳娘之事?真是不知死活。那人现在何处,是死是活?”宇文信满面怒色,显然是被触到了逆鳞。
“未得阿爷的吩咐,儿子并未要了那人的性命,只将之关在合水坞的地牢之中,让阿松留下看管。”宇文恪回道。
宇文恪口中的阿松,名叫何松,其父是宇文世家门下四位将军之一的何劲。何松只比宇文恪小一岁,两人自小一处长大,虽然不是亲兄弟,可感情比亲兄弟还好,是宇文恪最信任之人。
宇文信点点头,对儿子的安排很满意,何松身手很好,也足够细心严谨,是宇文信很欣赏的晚辈之一。由他看管人犯,宇文信很放心。
因儿子提到吴中四氏,宇文信便与儿子说起了天下大势。
当今天下,一条大江将天下分做南北两部,大江以北的土地占天下土地的七成,由大周统治,剩下三成在江南,并没有建立一个统一的国家,而是由几个世家分而治之,其中势力最大的是吴中四氏之首的陆氏,势力遍布大半个江南,剩下的小半个江南则由另三家顾氏,朱氏,张氏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