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刻骨的疼痛。凤九歌觉得周身的关节都在泛着极致的疼痛，她觉得自己有可能是被痛醒的。尤其是当她睁开那双琉璃眸子看到满身狼狈的自己时。

凤九歌眨眨眼，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凤九歌张开自己的手指，手指上细弱白皙，只不过如今已经变得乌黑。身上的衣服也早已破烂不堪。

“醒了就去洗洗。这幅尊容简直是不堪入目。”男子冰冷的声音传来，凤九歌心中顿时升起了高度警惕，顺着声音看到了眨眼出现在她面前的男子！他，出现多久了？自己竟然一丝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这一看，凤九歌眼底就带了一丝惊艳！

男子一身黑色长袍，五官立体，剑眉入鬓，最美的是他的一双瞳孔，一蓝一黑！瞳孔深邃无边，但是里面却是无尽的淡漠。没有一丝生机，凤九歌一时看得有些失神。

“看够了吗？”楼千凰有些嫌弃的开口，目光冰冷了几分。尤其是当凤九歌盯着他眼睛看的那一瞬。

凤九歌唇角勾起了一个自认为完美的笑意。只不过，如今满脸黑灰的她笑起来实在没什么美感。“你的眼睛很漂亮。”

楼千凰瞳孔一缩。眼眸深处倒影着这个灰头土脸的女子，她，当真不怕他？“很多人，死于话多。”

凤九歌耸了耸肩。好吧，她也很累了。她也懒得讲话。撑着自己的身子，凤九歌鼻翼微动，她闻到了水的味道。

凤九歌发誓，她是靠着自身坚不可摧的意志才一步一步爬到水池边的。一入水池，身上那些个伤口就部再次裂开。血液，渗透到了水里。瞬间化为了血红。刺骨的疼痛让凤九歌顿时龇牙咧嘴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那尘封在大脑中的记忆，开始一幕一幕如同播放电影一般的开始重演。内容，让凤九歌那双琉璃眸一层一层的变冷。

自小无父无母。唯一疼爱她的就是爷爷。后来，她的世界进入了那个男人。温柔清朗，呵她护她，为她呵斥嚣张的妹妹，为她惹怒洛都的纨绔公子，站在她的身边，替她挡走所有不怀好意的试探。一步一步捕捉她的心。到最后，哄骗她出城祈福，派人半路埋伏，拦截她送往丞相府的书信，关闭她唯一的生路。亲手撕碎她所有的爱，把她赤裸裸的放在他所有的阴谋诡计当中。甚至拿她，来伤害最疼爱她的爷爷。

而另一个，自小就是她的闺蜜。她们有着相同的爱好，有着相同的话题。他们度过十几年的光阴，为了她，甚至没有其他任何好友。拒绝跟其他人往来。她的世界，唯一的女性就剩下了她。而就是这样的一个闺蜜。派人杀了她二十几个亲卫，灭了整个寺庙，亲手，杀了她的贴身侍卫，害死她的两个贴身丫鬟，毁灭掉她心中所有的美好。让她见证了什么是人心，什么是嫉妒让人疯狂。

而最后一个，是她的妹妹。身上流淌着血脉亲情的堂妹！勾引他的未婚夫，暗度陈仓，参与计划。

好，很好。

颜洛水，颜洛水，凤魅可。

凤九歌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三个名字。眼眸底部，寒冰一片。原来，她竟然是被这么深的不甘召唤而来的吗？原来，这就是你所经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