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这种东西,围观层面上绝对荒唐,但所有荒唐的事情集合在一起,又显得那么的遵循逻辑。
回到眼前,郭进现在的情况就是,用最坚决态度,把辽军尽数斩杀就行了!
随着耶律沙渡河支援的半刻钟内,郭进也毫不犹豫,打起他的中军旗帜,准备压上去了。
耶律沙见郭进旗帜压了上来,便明白此战将要结束了,而且将是以宋军大败辽军结束,他现在考虑的是能撤退几人的问题了,这件事他在过河之前就有了预料,但是此时,唯一的一个必然选择就摆在耶律沙面前。
“保住河北岸的那个浮桥,我军方才有生还之机!”耶律沙望着眼前这密密麻麻的宋军,对身旁的耶律穆济斩钉截铁的道。
就在同一时间皇甫明对郭进小心建议道:“都部署,我军设法摧毁河上浮桥,辽军便是插翅难逃了!”
“有道理,但是不行!”郭进想了一下,摇摇头道:“若是拆了浮桥,辽军见没了指望,必然作困兽之斗,届时一旦不能在天黑之前击溃辽军主力,陷入夜战......不是说我军不能打夜战,但耶律沙趁夜色突破重围跑了怎么办?
如若浮桥还在,那么他们就还有退路,杀伤到一定程度,辽军不然全军崩溃,都想抢渡浮桥渡河生还,可是那个简易浮桥又能过多少人呢?!”说到此处,郭进不由冷笑起来,皇甫明听闻分析亦是浑身一颤。
而耶律敌烈望了望头顶已经明显西斜的阳光,也重新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四处打量着战场,如果能组织起来起兵冲锋一场,必然能够破开宋军包围!
犹豫了一下,耶律敌烈转身对着身旁的儿子问道:“蛙哥,可还有勇力?”
“愿凭大王吩咐!”蛙哥虽然是临阵决断欠缺经验,但是还是觉得冲锋陷阵也不在话下。
“既如此,你带上你本部,再加上后阵的图敏本部,不要顾忌伤亡,你亲自领头,给我凿进宋军大阵里去!”耶律敌烈咬牙道。
战事来到了眼下,什么算计都没有了意义,只有拿性命、战马、勇力来拼这最后一口气而已,如若不然,便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所以此时辽军前线真正的指挥临时变成了年轻的大辽冀王之子耶律蛙哥,这位年轻的辽国贵人兴许是从军的经验不足?兴许是没有在这样烈度的战争中拼过命?
虽然刚刚他还在他的父亲那里昂然接下了军令,但是此时面对这对面的那个郭字大旗,他突然心里发怵起来,忽然心里不大想这么拼命了,最起码是不大想拼自己的命!
但是想到辽军军纪严明,既然自己刚刚在众目睽睽之下接了军令,那他就只能亲自领兵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