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依露娜的女人挨着垃圾处理机侧倒在地，右手搭在履带上，离面包很近，一双眼睛闭着，好像是失去了知觉。

李九灿眉头不受控制地皱起，感觉这一切都太突然、不合理、很荒诞。

不过，他还是移步然后俯身，拾起面包又放下，再吞咽口水。

他对面包有些兴趣，但不在吃上边，也还没有进化到想吃垃圾，倒是从穿着到行为都充满了信任的依露娜，此刻一点都不设防。

原始的风景像是加了科技与狠活，膨胀亦澎湃，锁住迁移而来的目光。

视线一旦逗留就很难移开，脑海当中亦生出邪恶念想，却又有一丝理智将其按捺。

李九灿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样清醒，却知道这种适合春天做的梦不能有实际进展，否则下一刻就会醒来。

而且，依露娜这样大大咧咧的表现，鬼知道她揣着什么目的、有没有病。

或许是理智占据上风，或许是看着看着就习惯了，又或许是单纯的静态不敌动态，直勾的眼神转向头顶缓缓松动、掉落的灰布。

当灰布散开、向着地面坠去，一只或者说半只耳朵就漏了出来。

李九灿伸手去拨开没有彻底散开的灰布，捏了捏多出来的黑与白对立的偏三角状的耳朵，之后还轻轻往上扯了一下。

耳朵没有被扯掉，倒是依露娜的脸上的表情有变化，似是蹙眉。

真的啊？

李九灿心中有怀疑，却又期待这是真的，并且来了兴致，随手将无法息屏的手机放到履带边缘的铁皮上边，扶起依露娜的脑袋，扯下灰布。

当头顶的两只耳朵都露出来，安静的树林间响起“嘿嘿”的声音。

手机震动并有红色的“！”在屏幕上闪烁，阻断从傻乐逐渐向变态发展的思维。

【发现一份危险废物，是否接收？】

【接收】

【无视】

——

李九灿下意识有过犹豫，等他想定有危险也没什么、再去点【接收】的时候，机会已经错过。

【接收失败，垃圾已被他人接收。】

垃圾都有人抢？

这破梦境、破游戏还能不能好了？

尽管心中有怨念也有腹诽，李九灿却愈发确定，这并不是梦境，也不是单纯的游戏。

他瞥了一眼睡得正香的依露娜，端着手机，认真研究这个“超时空垃圾处理工厂”。

在主页点击自己的全身照，没有得到任何回馈，接着点击头像。

新跳出的页面把名字、职务和等级再显示一遍，最下边出现“退出游戏”和“回家”两个选项。

李九灿直接选择回家，下一刻便出现在自家的卧室。

灯光把房间内的空间照亮，风扇还在悠悠转着，开着一半的窗外有光却又黑沉。

夜已经很深了，是该睡觉的时间，困倦也在思绪中蔓延着。

可是，这时候怎么能睡觉？

头像显示的页面上，之前的“回家”两个字变成了“前往工厂”，李九灿拿起喝了一半的快乐水再度踏上征程。

光与影于瞬间变化，他又来到垃圾处理机所在的森林，名字叫依露娜的女人依旧睡得香甜。

一个靠手机游戏实现的往返穿越，可以利用携带物品这点赚差价。

不过，垃圾处理机处理之后的垃圾才是重点。

李九灿在脑海里回味“不稳定空间纽扣技术”，本着现在已经够离谱了，再离谱点也没关系的想法，提取最后1斤废金属，放下手机和快乐水，开始手搓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