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晶晶看着如今监控室里的景象，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形容词。

萧怀宇离开前，硬是将闫东华的尸体硬拖到这里，甚至叫顾晶晶把杠住窗户的铁架子挪开，还顺手开了窗户和灯。

虽然顾晶晶再三的争取，说有小飞在，不能这样。

但是萧怀宇只是歪着头，低低对她耳语道：

“两个选择。把姜敏拖过来，把小飞放到配药间；要不然，就把闫东华搬过来，将小飞绑起来。”

萧怀宇说话的时候没有一点情绪。根本不是商量，倒有些像是威胁了。

虽然顾晶晶再三说明，这样做对小飞来说是多么大的精神刺激。

萧怀宇依旧充耳不闻，只有淡淡一句话：

“那你们一起去死？”

然后，他又露出了那种看着让人后背发凉的笑容。

如今的顾晶晶已经不能再将萧怀宇当作一个精神病人了，他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在他下楼的时候，不仅拿走了闫东华的手机，也将姜敏的手机一并带走。

留下一把柳叶刀塞进顾晶晶手里，顾晶晶下意识就将刀子丢在地上，惊叫道：“你要干什么！”

萧怀宇摆摆手，并没有回头，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泛起回声“给你保命的……”

“萧怀宇！”顾晶晶又气又急。“你个疯子！”

下楼的路上，萧怀宇将用闫东华和姜医生手指解锁的两个手机来回翻看。精神都集中在手机里的“三和精神卫生中心”大群和医生们自己的小群里。

闫东华本人还是相当严谨的，给每个人都按真实科组，姓名标注好了，虽然他本人并没有水群的习惯。

但姜医生不同，萧怀宇看到她手机里，还有私拉的一个小群。总共就8个人，应该都是医院里要好的医生或者同事。

中午十一点左右，姜敏发过一条消息，不过直接被人忽略，很快就淹没在各种杂七杂八的无用对话里了。

信息是：我原来以为最近闫东华脑子坏了，没想到还能传染，现在许策也怪怪的。

其他的女医生回复道：“哎，过着没双休的日子，拿着牛马的钱，是谁脑子都会坏掉的好哇。”

“就是，就是。姜姐知足吧！许策还是小鲜肉，可以看看的。来我们B幢喏，全部是谢顶河童，谢谢。”

姜医生回复道：“不是的，就是这几天，他们好像完全不清楚自己该干什么一样。”

这是姜医生留下的最后信息。

将群里消息彻底拉到底，那个叫邱爱婷的猫咪头像又出现了。只是在姜敏的手机里被标注了“师妹”。

只不过，和她在大群里的风格完全不一样。邱爱婷非常喜欢拍照，属于午饭拍，加班拍，没事也要找机会摆个pose拍的那种妹子。

萧怀宇忍不住都多点了几张进去细看，心里还默默习惯性打起分来。

在群里最后的消息，是她用手机拍了好几张照，都是恰巧卡在B幢停电前后拍的。

办公室里蓝屏的电脑照片；跟着护工在给每扇病房门加锁的照片，当时走廊灯还是亮着的；最后一张，应该是彻底停电后，B幢的中心草地，一片黑中右上角好像有个什么东西掠过。

下面还有两条其他人的留言：哟，搞得跟鬼片一样，小邱嘛还是有点摄影天赋的嘛。

之后，应该就是A幢这里警报零响起，估计大家也没有人再有空回消息了。

萧怀宇看着照片，果断拿着姜敏的手机私信了一条给邱爱婷：许医生是不是过去了？

没过两秒，邱爱婷就显示输入中，然后又停止了，最终没有回复这条的信息。

萧怀宇看着手机屏幕，嘴角勾起，看来是个有脑子的。

邱爱婷的每张照片，看似在随意拍摄，其实都透露着巨大的信息。

这个实习医生，应该是早就感觉有地方不对了。但是又不好说，只能是当作随意记录一样撒在小群里。

萧怀宇盯着没有回应的屏幕，紧接着又发过去一条信息过去。

“找个安全地方藏起来，已经报警了，不要被许策发现。”

他发誓，绝对不是因为妹子的自拍，而是出于一种博大无私的人道主义精神，嗯，就是这样。

对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了一条消息：你不是师姐，你是谁？

萧怀宇没再理会，直接将手机揣进白色大褂的口袋里，顺手推开了四楼的安全通道的大门。

四楼的情况明显比五楼要糟。

经过刚才一会儿时间，走廊里的白炽灯都灭了不少。踏进四楼走廊的时候，体感温度明显比五楼要低。不知是冷气开的太足，还是萧怀宇内心的感觉。

他将铝合金棍子拿在手里握紧，步伐比刚才慢了不少。每走一步，都得前后左右的仔细观察，生怕被突然袭击。

正在他全神贯注的龟移，兜里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

萧怀宇第一时间差点没将电话甩出去，但理智战胜了本能，他迟疑了一刻，还是拎出响的那一只。

是闫医生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来电是顾晶晶。

他安静的又等待了三四秒才接起来，对面传出顾晶晶压抑又崩溃的呜咽声，甚至伴随嘎吱嘎吱的怪异响动。